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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的效率也节节提高。 不知过了多久,蜡烛燃了大半,燕清也终于将耽搁一天的文书,按照轻重缓急排下,给全处理完毕了。 关于那棘手的人选,他也有了些眉目。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目前虚岁也才有九,正是个不折不扣的总角童子的诸葛亮之父诸葛珪,正任青州泰山郡丞一职,而距对方病逝,也就剩小半载的功夫了。 目前时局动荡,调动个郡丞级别的官吏,对燕清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能避开战祸,诸葛珪也应无由拒绝才是。 要是及时安排人去接应,要运气好,说不得能避了这疾病之劫,若赶不及,也能把他那人中龙凤的三子二女接来照顾,而不用其弟诸葛玄千里奔波,又因兵荒马乱,叫诸葛瑾从此走散。 诸葛家虽非是寒族,可自上个官至司隶校尉的大人物诸葛丰因太刚直不阿,而在官场上得罪了无数人,导致被罢官回家后,族中子孙整整有两百多年都未能出头。 论起根基和影响,已是微乎其微,除名头好听一些,实际上同家境殷实些的庶族已区别不大了。 而且诸葛亮的理想是依法治国,恢复虚君实相的制度,正与燕清的规划相差不大,理念上并无冲突。 燕清加了一张字条,将这事交给荀彧去办,然后将它们小心码好,放回案桌上,用镇纸妥善压好,就又坐回来,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吕布的睡颜来。 有仁王盾的保护,吕布这回奇迹般地没添新伤,而身上的脏污,也在来见燕清前洗了个干净,露出一张干净的英俊脸庞来。 唯一不太顺眼的,就是线条刚毅的眉眼下的深深青色了。 燕清还是头回见到吕布毫无防备的熟睡模样,而这么凝视着,他竟然也不觉无聊。 在倦意慢慢卷土重来时,燕清欺吕布睡得死,干脆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吕布奋勇杀敌一天一夜,这会儿睡得死沉,哪里知道自家主公难得童心未泯,将他揉成了一颗乱糟糟的鸡窝头。 燕清恶作剧完了,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距天亮不远了,他想了一想,干脆不再折腾,和衣躺在跟吕布有一臂之遥的席上,阖眼养神。 这一松懈下来,还真让他舒服地打了个小盹。 不过到底在心里搁着事,他又一向是择榻的人,乍然换了地方,也睡不深,于是天一微微亮,燕清就率先醒来了。 甫一睁眼,脑子还没清醒,就被一张放大的熟悉俊脸给吓了一大跳——吕布不知何时又换了个狂野的睡姿,大腿搭了一条上来,胳膊斜斜下放,支棱在他腰上,脸近在咫尺,燕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不断涌来的温热鼻息。 这! 燕清眉心一跳,好险绷住了,没真失声叫出。 虽然更亲密的裸裎相见(共浴)都做过了,可那时他对吕布所怀有的感情,却只单纯是对心爱偶像的爱护和喜爱,因此坦荡自如,不像现在这般带着乱糟糟的复杂色彩,哪怕两人衣衫完好,只凑近一点,都很容易往歪里想一想。 咳。 燕清意识到自己的细微心虚后,又觉奇了怪了。 比起曾胆大包天地趁他睡觉偷吻过他的吕布,他可是规规矩矩,清清白白,除偶尔寻由头揉揉脑袋,摸摸胳膊外,根本没半点逾矩过线之举。 燕清微眯起眼,打量着此时此刻,摆出一脸无辜好欺的吕布。 怎么吕布还能装出若无其事,贴来黏去的模样,他却胡思乱想不断呢? 燕清表情煞是古怪,纠结地躺在原地,一面盯着军帐那发黄的顶,一面听着吕布匀静的呼吸,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 燕清心念一动。 一个前所未有的冲动,和乍然冒头的念头一起,倏然占据了他不甚清醒的脑海。 ——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被占走的便宜,还是先占回来的好。 “唔?” 吕布这一觉睡得饱足,还做了个主公待他温柔亲昵的美梦,恋恋不舍,哪怕明知是梦境,一时间也不舍得醒。 嗅着萦绕室内的淡淡木香,他爱极了这主公身上特有的香气,整个人都放松到了极点。 这么一点有意拖延后,还是被唇上传来的古怪触感给弄醒了。 也不知是什么,像人拿一张绢帕,轻轻在他嘴上一沾,泛着微凉,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让人痒痒的。 却依稀有种似曾相识的滋味。 啥玩意儿? 还有大半心神沉浸在那美梦中的吕布,懒洋洋地一睁眼,就毫无防备地看到自家主公那张漂亮精致得世间难觅的面庞。 “……” 吕布的脑海里顿时“嗡”了一声。 “醒了?” 燕清泰然自若地问道,面上波澜不惊,哪怕换了慧眼如炬的郭嘉来,都瞧不出他正竭力埋藏着心跳如擂鼓的紧张。 在吕布看来,却是梦中的那双盈盈乌眸,正似笑非笑、切切实实地凝视着自己。 吕布的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浑身也僵硬得似块木头,木愣愣地眨巴了下眼,半晌方结舌:“这、刚、您?” 方才那是…… 那难不成是……?! “胡说些什么?” 燕清淡然往他胸口一拍,听得‘啪’一声脆响,懒散催道:“起啦!该忙了,昨晚你睡得简直跟头猪似的,打雷都不醒。” 吕布没有办法,只有一边板着张困惑莫名的脸,一边木然穿上战袍,竭力回想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除了一点似是而非的触感外,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更多细节了。 浑然不知燕清见他傻乎乎的没往深里想,才悄悄松了一直紧攥的拳头。 ——这偷香窃玉的风流行径,果然不适合他这正人君子来做啊。 燕清慢条斯理地以绢帕拭去掌心沁出的薄汗,心有余悸地暗暗感叹。 第96章 纠结万分 那难道是…… 吕布心里飞快地掠过一抹怀疑,这念头就跟一团火似的,烫得他猛一激灵,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打消了。 主公是冰清玉洁、高雅清俊的神仙中人,怎么可能趁他睡觉就、就、就碰他嘴唇呢。 是他自个儿睡糊涂了罢。 吕布郁闷地摇了摇头,甚至不敢用那‘偷吻’一词,怕有亵渎仙人的嫌疑。 他一边唯恐自己是混淆了梦境和现实,一边极眷恋那美好滋味,于是虽在着衣,目光却定定地看着一处,怔怔出神。 唉! 早知主公昨夜竟然回来了,还睡在他身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纵自己睡那么死的! 吕布深感遗憾,扼腕不已。 却不知自己因此错过了捕捉燕清遮掩不住的一些微小端倪的大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