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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婉儿她……婉儿……” “我怎么了?” 这时,夏婉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顾意见到她,顿时更加吃惊。 “婉儿?” “意意,怎么了?” 夏婉儿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怎么脸这么白,头上还出汗了,你是不是又瞧见晚上遇到的那个女鬼了?” 顾意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掐了自己一把。 有点疼。 不是梦。 顾意神色不对,薄司看着他,问:“到底怎么了?” “刚才,婉儿找我,说是害怕一个人上厕所,我就陪她去,可是去了以后,她从厕所里消失了,我进去看,却看到满厕所的血……” “啊?” 夏婉儿眼睛瞪得圆圆的。 薄司瞳色变深。 卿桑低声地问:“所以,你才大喊着从厕所里出来?” 顾意点点头。 想到刚才的事,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刚才婉儿真的一直和我在一起,她在厕所里还不停和我说话。” 夏婉儿眼睛瞪得更圆了:“可是刚刚,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我根本没有起来过啊……意意,你是不是在梦游啊,不过,说到上厕所,好奇怪,我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想上厕所,我是想去找你来着,可我那是在梦里,并不是现实啊,我也是听到你的声音,才慢慢爬起来的……” 薄司轻笑,说:“是真是假,咱们去厕所看看不就知道了,顾意不是说,厕所里都是血吗?” “对……对,厕所里有很多血,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忆起刚才的画面,顾意仍旧感到头皮发麻,不愿回想。 卿桑打开了手电筒。 几个人顺着光走进了厕所。 夏婉儿有些怕,躲在卿桑背后,小心翼翼地捂着鼻子。 薄司走在最前头,顾意跟在后面。 厕所里的气味很不好闻,地面也是灰尘遍布,蟑螂蜘蛛四处爬行,老鼠能从人的脚边跑过。 走进厕所时,顾意以为能和之前一样看到令人眼球充血的一幕,但实际没有,厕所虽然很脏,却没有任何血迹,墙上只有破裂的凹槽,墙角是散落的粉块。 顾意又开始怀疑自己做梦。 直到出去时,他都还觉得匪夷所思。 “厕所里并没有血。” 卿桑把手电筒关掉,首先开口。 顾意不知该说什么,只把目光投向薄司,说:“老板,我是真的看见了。” 薄司按住他的头,说:“我没说你骗人,我只是觉得,这地方很邪门,没准,你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缠上了,你的体质啊,可真让人头疼,不知好还是不好。” “薄老板,连你都看不出来,这里是什么东西作祟吗?”夏婉儿问道。 “你当我是万能的吗?” “你不是吗?” 薄司翻个白眼:“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我怎么可能是万能的,我又不是造物主!” “意意。” 夏婉儿看向顾意,问道:“你说我找你上厕所,那过程里,我说过什么,或是做过什么没有?也许有什么细节能成为关键的突破口呢?” 顾意马上答道:“进厕所后,你说害怕,想让我和你聊天,你问我,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老板,你还说,其实比起老板,你更在意的是卿先生……” 夏婉儿:“……” 薄司托腮,认真思考:“那就不是小鬼化为的夏婉儿了,这应该是真人才对啊……” 卿桑表示这段对话他没有办法接。 只是那双温润的眼角,多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夏婉儿抱着头抓狂:“我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那一定不是我!不可能是我!” 薄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们都希望那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你,那顾意的所见所闻,很有可能是一次警示。” 夏婉儿呆了:“什么警示?” 没等薄司回答,卿桑的眸光便沉了下去:“你是说,婉儿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说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很邪门的,连空气中的味道都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薄司低头看了看手表,说:“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咱们休息一会儿吧,不过,不能分开睡了,为了安全,我们得一起。” “好啊好啊!” 夏婉儿被刚才的话吓得够呛,现在让她一个人睡,她也不敢了。 顾意还沉浸在刚才骇人的画面里,即使进了屋躺下,一闭眼,他仿佛还能闻到空中飘来的血腥味,那么浓烈,刺鼻,好像能钻进人的皮肤。 他们并没有睡在一起,卿桑和夏婉儿靠在一角,他和薄司睡在一处,各自寻找着最舒适的方向和姿势,房间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摇摇欲坠,四处漏风,晃晃荡荡的,吱呀吱呀,吵得人心烦气躁。 房间外,几粒星子悬在乌云浓重的夜空,那清冷的星光投在满是灰尘的院子里,倒是给这破败的小屋添了几分诗意,水井里的水还没有干,边缘微微地闪着光,有些寒气从井底升腾而起,像是一团缥缈的雾,悠然神秘,整个小屋都是凉凉的,凉凉的水井,凉凉的星光。 经历了刚才的事,顾意原以为他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说来也怪,躺在薄司身旁,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一会儿顾意便感到一阵困意,他的眼皮又重了。 恍惚间,顾意听到房间外传来一个女人唱戏的声音。 是的,唱戏。 顾意不懂戏曲,只听得出那声音咿咿呀呀的,既动人,又悲伤。 谁这么晚了会在房间外面唱戏?这屋子不是早就被遗弃了吗? 顾意心中好奇,一时困意也烟消云散了,他坐起来,动作很轻,怕惊醒了薄司,他踩着夜晚湿润的地面一个人来到了院子,他吃惊地发现,此时的院子,除了那口结满了蛛网的水井,不知何时还搭上了一个小小的戏台子,台下没有观众,台上也只有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她孤孤寂寂,身影成双,一头长发如瀑垂下,风吹来,那瀑布便微微荡漾,正好遮住了女人的面容。 是她。 晚上出现在车窗上的女人。 顾意记得她的大红嫁衣,红衣艳丽似血,长发泼墨般动人。 他又看到她了,可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总是找上自己,她作为鬼魂,如此留恋人间,是也有什么执念没有完成吗? 她在戏台上唱戏,顾意虽听不清歌词,但大概明白,她唱的是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她身上的嫁衣,也是为了这个故事而穿的戏服,唱到动情处,她轻拂红袖,转身那一回眸,眼泪落下,看得顾意心惊。 这眼泪和夜晚初次见她时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