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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毫无用处。” 燕息白一记眼色,身旁一直默不发声、也没有动手的暗卫立即弹出一道劲力,不轻不重地打在燕其的背心里。 燕其只觉浑身一颤,僵怔的刹那,手中的天罗蛛丝瞬间失了灵力的倾注,像断了的琴弦一样无力垂下来。 而他也在体内各股力量的剧烈拉扯下,彻底地失去了力气,软倒在燕息白怀里。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燕其听到林伯言派人匆匆来回禀燕息白的消息—— “陆家少爷被陆毕雄带着,一齐从虞山的后崖跳了下去......” 心脏被闷声击中,再也无法压制的鲜血从燕其口中呕出,他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彻底陷入了浓稠冰冷的黑暗中。 ———————————————— 混沌的意识里,连朦胧的雾气都像寒霜一般冷,燕其浑浑噩噩,以为自己睡了许久,可睁开眼时,眼前还是虞山巍峨的影子。 “醒了?”燕息白好整以暇地扶起他,“我给你喂了枚护心丹,对了,你的心上人已经从虞山后崖跳下去了,我可没杀他,你要去看看吗?” 燕其身体一阵阵发冷,汗湿的发丝黏在脸颊上,嘴角染着殷红,透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羸弱的美。 他冷笑:“这个时候装好人?未免太晚了吧?”顿了顿,他又问:“你的人去山脚找过吗?” 谁知燕息白讶异地看他一眼,随后轻笑道:“看来你完全没了解过啊,虞山的星河之所以成为天下奇景,最重要的原因有一个,便是虞山的后崖崖底,那儿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寒潭。” 看着燕其苍白的脸色,燕息白心情颇好地抚摸上去,慢慢解释:“寒潭中温度极低,还蕴含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毒素,没有任何的人、妖或是其他活物能在里面待上半个时辰,甚至连落叶花瓣,掉进去后都会在短时间内消融。” “那片寒潭,也被西界人称为夺命池,没有任何东西敢靠近,因此清澈无比,星星倒映着的光,能将虞山的半个后崖照亮。” 燕其怔怔地盯着他,想起陆谜那日在君山给他得意地介绍着那璀璨星河,表情茫然得像个孩童:“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会死?” 燕息白笑眼盈盈:“正是这个意思。” 耳边的风声嗡嗡响,燕其的眼前一片黑暗,所有的场景、人影都化成光怪陆离的曲线,在他脑中蛇形蜿蜒,宛如失了三魂七魄,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不信陆谜会死。 好不容易抢来的一点清明在脑中逐渐清晰,他不相信陆毕雄做了这些事后,会让陆谜葬身在他所熟悉的西界虞山。 他一定有后手!一定有转机的!燕息白不知道的、陆谜体内的赤焰鎏金,就是陆谜的转机! 燕其赤红着眼,还未开口,便又有清理陆府的人来报。 “启禀陛下,在陆府中发现了陆夫人的尸体,还有重伤的陆家小姐,陆筱。” “什么!?”燕其不可置信地看过去,“陆筱没死?” 燕息白兀自挑眉,有些疑惑:“付雅兰怎么会死在府中?” 燕其眸光一闪,眼神变得悲戚:“有陆家的仇人趁乱找上门。” 随即,他神色几经转变,回过头猛然揪住燕息白的衣襟,祈求着他:“不要杀陆筱了,求你......” “......哥。” 兴许是这声多年没再听过的称呼让燕息白石头一般的心震颤了几分,又兴许是陆筱比陆谜还要构不成威胁,燕息白听见自己在当下那一刻掷地有声的声音。 “好。” 第43章 三年后 春去秋来,都城的海棠花开了又谢,三年过去,燕国在血与火的洗礼中逐渐喘过气来,在燕息白的暗中cao控下,多个江湖势力与妖族群落大伤元气,而在南境,门派与妖族之间也已互生嫌隙,再想有以往那种亲密无间的合作,短期内是不太可能的了。 西界的秩序尽管在逐渐恢复,但自从陆家在燕息白的手里分崩离析之后,西界这个昔日‘猎妖师最大聚集地’的影响力也远远不如以前了。 西界的猎妖令牌被废除,零散的猎妖师单干很难在两三年内闯出名头,辑妖司便成为了最大主力,也是燕息白手里的利刃。 燕息白做到了他想做的,天下的权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可以不慌不乱地,在这些风雨波动后的江湖势力中慢慢安插他的心腹、他的暗探,慢慢渗透,控妖、也控人。 况且碎妖草还在他的手中,一株草,便可炼制成千上万枚那样的毒丸,有了碎妖草和照日照月军,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燕其对这些形势根本没兴趣去了解,他也没力气去了解。 景王府就是一个奢华的镀金囚牢,他被困、也甘愿被困在这里面。 都城在三年里出了多少时兴的玩乐方式、冒头了多少天资聪慧、前途无量的少年人,多少风云变幻,他一概不知。 刚开始对外称病的时候,还有世家官员们遣人登门,送礼或是探望,被管家一一拦在门外后,便慢慢地不再有人来此了。 时间一久,若不是当朝的燕帝时不时从宫中来往一二、被人瞧见过的话,估计那个‘景王爷在西界战死’的传言就有不少人信了。 燕其不在意那些流言,他一天比一天累,一天比一天厌倦。前两年的时候,他还怀揣着希望,一边用骨血滋养着陆筱的身体,一边等着陆谜。 可最近一年他的精神越来越恍惚,越来越力不从心,鲜红的血从身体里毫不吝惜地放出去,床上躺着的女孩却吊着微弱的气息,迟迟没有醒来。 连对于陆谜,他也在想着那人是不是跳入寒潭中就再也没起来了? 碎妖丹的毒丸没有能彻底解决的解药,他被折磨了三年,日日辗转反侧,五脏俱损。 而每月看着从身体各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甚至恍然间想过,会不会某一天他的血都流干了,陆筱也醒不过来。 陆谜也不会再回来。 他在等什么呢?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盏中的灯油快用尽了,灯芯也烧到了最后一截,光芒黯淡。 就要撑不下去了。 ———————————————— 艰涩睁开眼的时候,房门前的位置已经洒满了夕阳的余晖,金灿灿的,燕其却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他是午后躺上床的,没想到又昏睡了这么久,怎样都累,睁开眼也觉得眼皮沉得很,身体酸痛又倦怠,提不起气力,很想就这么放空所有,一睡不起。 管家估摸着时间来敲门,试探地敲了两声后便停下了,大约是怕打扰到他睡觉。 燕其声音冷淡地应他:“今日不用给我摆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