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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既然你这么想一刀两断,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夺过玉佩,甩手往地下一掷,叮一声响,玉佩被摔了个粉碎。 林知若脑中空白了一瞬,再扭头,窗外已经空了。 紫菀闻声而入,见一地碎屑,认出是那块白玉佩,慌得舌头打结:“小姐,我,我立刻去找工匠修补,一定能修好……吧。” 林知若恍若未闻,慢慢蹲下身子,伸手将碎玉一颗颗拾起,良久才答道:“不必了……”停了半晌,又开口,还是那一句:“不必了……” PO18驯猫记28 28 天际黑云阵阵,闷雷隐约。 御煞门总舵。 秦仪站在大厅中央,手里拿着几张信纸,轻轻摇晃,目光自厅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赤月教这是跟咱们翻脸了,”秦仪的语气似笑非笑,听不出真实情绪,“不到一个月,挑了咱们三个堂口,就连娇娘镇守的惠英堂都被他们占了。” “欺人太甚!”一位长老拍案喝道:“楼千岭真以为天极阁倒了,他赤月教就能统一黑道?” “就是!他当我御煞门难道是吃素的?” “二十年来,御煞门何曾这般窝囊!” 众人纷纷随着这长老喝骂起来,一时间群情激奋,几乎掀翻屋顶,但骂来骂去,也没一个人说出句实用的话来。 秦仪脸色愈沉,忽然一眼望见晋殊坐在人群中,一言不发,紧锁眉头在想些什么。 他心中一动,抬手止住众人,道:“猫妖,你有什么想法?” 晋殊猛一回神:“啊?你们在说什么?” 秦仪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有人冷笑道:“我方才见晋右使凝神思索,还以为你想到什么退敌良策,原来……”他话不说完,只是呵呵怪笑几声,众人都随他笑了起来。 晋殊扭头向后瞥了一眼,那些人知道他报复心重,连忙垂首敛去笑容,生怕被他记恨。 不过晋殊今天没有心情去和他们为难,一眼过后,又重新埋下头去想自己的心事。 他在想早上摔了玉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那块玉佩好像跟其他礼物不太一样,具体有什么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他自顾自地想,其他人说些什么也没仔细听,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块赤红的令牌扔到他怀里,把他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才发现众人已经纷纷散去。 “邳州碧山堂就交给你了,下手狠点儿,让赤月教尝尝苦头。”秦仪冲他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开。 晋殊认得赤红令牌是即刻就要出发的任务,跳起来道:“碧山堂?太远了,我不去!” 秦仪头也不回,扬手扔出一件物事。 晋殊接住了一瞧,是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碎骨解药。 晋殊拿着令牌领足了干粮马匹,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御煞门的大门,往城门方向飞驰而去。 还没走出这条街,又被一场暴雨生生砸了回来,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停在屋檐下。 等了半个时辰,豆大的雨点依旧是劈头盖脸漫天砸下。 按理说这种忽然而至的暴雨是不会持久的,但这一场也是邪门,愣是下得猛烈而绵长,越战越勇,越下越大。 有个心浮气躁的便骂了句,“奶奶的,还等到什么时候?” 有一个开头的,整个队伍都炸了锅,七嘴八舌地催着出发。 三言两语说得晋殊心烦,大声道:“要走就走啊,又不是我怕淋雨。” 索性所有人披了斗篷,冒雨前进。 谁知道刚到城郊,又有阻碍,说是暴雨引发山崩,把去邳州的路堵了个死。 一听这情况,晋殊首先啧了一声,接着整个队伍骂声不断,都闹着要去看看,他们个个都是练家子,若只是几块落石断树挡道,大可不惧。 晋殊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一行人紧随其后。不多时到了道路被封堵处,所有人勒马止步,面面相觑,再没人说话了。 事态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同,这条路位于双峰之间,而现在远远望去,东侧的山峰几乎坍塌了一半,塌下来的半座山混着暴雨化作一片汪洋泥海,淹没了山谷里的一切,已经完全看不到道路了。 这是天意如此了,别无他法,只有原路返回。 晋殊刚刚调转了马头,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孟泽身着戎装,策马领着一队骑兵,浩浩荡荡地呼啸而过。 晋殊大声叫他,他也没有听见,风驰电掣地去远了。 晋殊好奇心起,一挥手让手下人自己回去,扬鞭打马,追着孟泽疾驰。 一路跟到了西侧山峰上的一片高地,孟泽正在指挥官兵救护因山崩而受伤的灾民。 山脚下的村庄被摧毁大半,人畜死伤无数。 晋殊看到路边那些男女老少哭天抢地,面对灾难无能为力,只能求神拜佛,或者拉着官兵的衣摆哭诉,觉得非常有趣,缓缓策马而行,看他们的狼狈相。 一个浑身湿透的农家妇女跪在地上绝望地祈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你保佑我的阿宝平安无事,求你大发慈悲……” 晋殊从不信神佛,见她满脸虔诚,勒马问道:“世上真有菩萨吗?你见过吗?” 那妇人悲痛欲绝,并不理他,只顾一个劲向天磕头,喃喃重复着:“菩萨保佑,苍天保佑……” 晋殊自觉没趣,打马走开了,转而去找孟泽打招呼。 孟泽正忙得不可开交,猛地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流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晋殊翻身下马,站到临时搭建的草棚下避雨,笑嘻嘻地对他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山崩呢,好好玩哦。” 孟泽眉心紧锁,还是颇为踌躇的样子。 晋殊与他相识日久,见他居然吞吞吐吐的,有些奇怪,问:“怎么啦,你有话跟我说?” 孟泽隔着雨幕望他,忽然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抬手指向山下混沌一片的泥沼,说了五个字:“知若在里面。” “……” 晋殊扭头看了看对面残败的山体,无意识地逆着逃命的人流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孟泽:“你说的是林知若吗?” 孟泽没有看他,目光望着别处,应了句:“是。” 晋殊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扭头去看已被淹没的山道。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山崩。 他觉得自己还算镇定,就是脑袋有点晕,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拉住了他的胳膊,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官兵所设的路障边缘。 那老者道:“孩子,赶紧走吧,山神爷还没消气,待会儿保不准连这儿也塌了!” 晋殊茫然地点了点头,却不愿意离开,原地打了几个转,继续朝山下走去。 有两个官兵看到了他,挥着手臂大声赶他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