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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驱赶着暑意。 那低垂的眉目、柔顺的姿态……就连不经意地一瞥都透着盈盈情意。 练鹊一觉醒来, 惊道:“你是何时来的?” 姜如只笑:“不过半刻光景。” 她一骨碌坐起来, 连忙道:“你是千金娇养大的小姐, 怎能在这里为我打扇?” 说着, 将那扇子抢了, 自个儿上手扑棱了几下。 练鹊一面将那扇抡出舞大锤的气魄, 一面还不忘同姜如开玩笑:“这样热的天, 总得扇出点气魄来。” 大美人掩唇, 垂眸道:“您说得是。” 姜如并不是个放得开的性子,一言一行循规蹈矩,练鹊很快就找不到话题了。手里的动作也渐渐放缓。 她微微耷拉着眼皮, 斜了一眼那端庄坐着的美人。 “这一身的冰肌玉骨,叫人看了就觉得凉快。”练鹊赞道,“冬日看阿鸩、夏日看阿如, 实乃人间幸事。” 姜如微微勾唇笑了, 眼中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她本就生得美,眼波荡漾时便格外有种恃美行凶的妖态,于端庄中显出三分妩媚。 “阿如蒲柳之姿, 与您比便是相形见绌了。” 练鹊听了, 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有没有见到陆极?”她问, “我该喝药了。” 姜如道:“陆先生同人去港口说是有事要办, 临行前也将熬药的事情一并托付与我了。” “这样……这人真是……” 练鹊又寻不到话头了。 阿如变得和从前不同了。她暗暗想。 从前的阿如小意温柔、体贴入微, 如何能做出痴痴看自己一个时辰这样的事来?且不提别的,她那第一美人的皮貌还要不要了? 这样的日头暴晒下来,可不就是轻弃那一身丽质么? 美人不自怜, 练鹊却是个惜花之人。 她道:“我也睡饱了,不如去练武场看看兄弟们都在做些什么。” 姜如只微微笑着。 练鹊:“……” “算了,有些饿了。我们去用些点心。再顺些蜜饯来我好喝药。” 姜如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虽然是个柔弱美人,但抱个练鹊是不成问题的。她将练鹊抱上轮椅,推着她走过中庭。 正好撞见了五位神医从外头进来。 当中就有一个白胡子瞪大了眼睛道:“盟主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 练鹊道:“我去喝药。” 白胡子身边的国字脸霎时就沉下脸来,厉声喝道:“胡闹!” 练鹊问:“怎么就胡闹了呢?” “如今的时辰,早就过了平素盟主喝药的时间了。您拖到这时,岂非在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练鹊只好讪笑。 又听那些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狐狸眼笑眯眯地说道:“我观盟主眼下浮着青黑,怕是昨夜又偷偷看了话本子,这药效要再折一半了。” 练鹊道:“我容光焕发,哪里有什么青黑?” 谁知这五位神医好似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法门,将练鹊团团围住,又说了好些高深莫测的话。 姜如被唬得脸色发白,连连道:“该补!该补!我这就写信给师门,叫他们再寄几支五百年人参来。” “这是什么话?”练鹊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们个个都比坐着的她高,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皱眉道:“补什么?再补也不能把我从轮椅上补起来罢?我自个儿身体我自个儿知道,何苦浪费那些药材?” 五个神医齐齐叹气。 “是我等无能。” “是啊是啊,想盟主当年英姿勃发,落到如今的状况我等却只堪堪救下一条命来——” 这话练鹊不爱听。 “得了得了,再说下去你们的徒弟一个都进不了咱们徐行盟。等新的盟主继任,我就让你们尝尝太上皇的厉害!”练鹊哪里不知道这些子老滑头是故意气她的,“不就是废了么?我又不是没废过!” 几个神医气急败坏地走了。 “走了走了。”练鹊同姜如道,“这些大夫惯爱说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没气了呢!” 姜如却没回应,“啪嗒”一声,眼泪掉在练鹊的衣上。 夏衫轻薄,眼泪晕透了练鹊的衣裳。 她摸了摸被打湿的肩膀,愣愣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美人的哭声被压抑得很轻,如果不是侧耳细听几乎是注意不到的。 练鹊赶忙拉过她的手。 “唉,你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 “阿如……阿如情难自禁……” 练鹊一时找不到话来安慰她。她自己惯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被神医们念叨得烦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说出的话也没有把门——这下子将小美人弄哭了,日后再要偷懒耍滑怕是不好对付了。 她思及此处,心思电转。 纤细的手便搭上姜如的脸。 “阿如,”她严肃地看着她,“你何必自苦呢?” “我不是自苦……只是为您不平。” “不平什么?我可是好得很。” 姜如眼睛一眨,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像珍珠一样。 “当年江中小洲我与您初见,您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为了护着我们这些人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这让我如何不难受呢?” 练鹊想说你难受也没什么用啊。 她努了努嘴,道:“混江湖的不就这么回事吗?我是你们的盟主,自然该保护好你们——别哭了,再哭鼻涕出来了。” 姜如的低泣声一顿。 练鹊顶着一张笑脸凑过去,道:“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真难过我唱歌给你听。” 那哭声立时就止住了。 “不、不必……是我失仪了。” “乖。” 神医们再怎么顽固,却是拿练鹊这个病人没办法的。 她当日为了恢复功力战胜温秉,吞了遥天宗传下来的药,强行将功力恢复至巅峰。温秉早先便防着她这一遭,用火器提防着。可那东西虽然威力巨大却终究是死物。温秉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练鹊一剑劈开了海水、劈开了船。 没有人知道练鹊曾经的真实实力,他们只是知道练鹊很强从未败过。 即使是温秉同练鹊交好的那些时日,练鹊也从未同他动过真格。至于暗算——那倒不是武力能躲过的东西了。 见过练鹊真正实力的人,都在地下。 “我从不知道什么适可而止。今日之事便在今日解决。夜长梦多,我不求未来。”练鹊是这样同陆极说的,“你知道,我惯来做不来忍辱负重的事。” 前事之因,今日之果。 练鹊被陆极带回徐行盟,以江湖和他的势力同时请来了七位有名的神医,也只从那药的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