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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归能护着你的。” 陆极弯下腰去,在练鹊惊异的目光中点了点她的鼻子。 第62章 衣品 “师叔!师叔!”穿着火红色衣裳的小姑娘从墙头跳下来, 甫一落地便朝着练鹊笑。 陆极与练鹊已然搬到了老将军从前的宅邸中。牌匾上大大的“陆宅”两字在左邻右舍清一色的官位中显得独树一帜。 练鹊彼时正躺在树下晒太阳,迷蒙地睁开眼。 “是你啊……怎么想起来我这里?” 燕脂笑眯眯地摸过来:“我想师叔了呀。” 如果是从前,燕脂绝不敢这样跟自己师叔撒娇。可是在西陵待过一段时间后, 她却渐渐觉得被大家传得甚至有些失真的师叔其实跟她的长相一样和善可亲。 练鹊问:“你来我这里, 你师父知道吗?” 燕脂眼睛转了转, 问:“师叔想知道我师父有没有来望都对不对?” 练鹊道:“不想说便算了。” 她起身, 便往屋中走去。 “唉——师叔!师叔!”她连连唤了两声, 好不容易才将练鹊喊停了。 只听她说道:“师叔有所不知, 虽然我师父那人执拗了些, 但我对你的心是好的。你何必因此疏远我呢?” 练鹊笑:“我教你剑法传你武艺, 难不成还要教你如何捅我一刀?” 燕脂讷讷道:“您……都知道啦。” 练鹊摇摇头:“我听闻你师父要将你嫁给江家的小儿子,劝你早些抽身。” “小江那人说话做事确实无趣。只是我师父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燕脂一面绕着练鹊,一面苦恼地说道, “可他将来要继承江家,我又要侍奉在师父身边,想来聚少离多……而且他眉清目秀, 睡上一睡也无甚关碍。” 她顿了顿, 心虚气短:“又、又不是人人都像师叔你这样……” 练鹊眯起眼睛,声音平淡:“我怎样?” “没……没什么。” 燕脂不自在极了,她跺了跺脚, 转身便走了。 “既然师叔不待见我, 那我何苦自找麻烦?” 练鹊眼瞧着她火红的声音消失在院墙上, 一直绷着的脸这才有了松动的痕迹。 一个风流雅致的贵公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不是江琤又是谁? 江琤笑道;“看来是我来得不巧, 正赶上一出好戏。” 练鹊道:“先前我说我师兄骗你, 你却还不信。” 江琤皱了皱眉,摇头道:“我却也没想到他温玄机的胃口有这么大,与太子谋夺地位不算, 竟还想染指我江家。” 他这样说倒令人觉得帝位是什么青菜大萝卜,路上随手就能捡来的垃圾。 练鹊这样想的,便这样说了。 江琤道:“我失言了。” 他却不觉得自己说得有错。当今大的世家最顶流的是温氏,再然后便是江氏了。这两家无一不是数百年以来人才辈出才积淀下的底蕴。皇室几次更易,这些根基深厚的世家却越发庞大了。 至于哪个皇子登位,也只不过是众世家博弈的结果。就连皇帝的政令有时也要经过世家的同意才能施行。 从前有大将军陆证手握兵权,替皇帝震慑着这些士族。大将军逝世后,少将军陆极接替父亲的职位,又与先太子燕行互为知己好友。这本该是君臣相得、共定河山的大好形势,却在燕行被贬逝世后轰然崩塌。 当年的皇帝难道就那样不信任自己一手养大的储君吗?倒也不尽然。只是诸多力量博弈,即使是皇帝,也只能将自己寄予厚望的亲子丢弃罢了。 练鹊从前只觉得陆极一心一意为先太子沉冤昭雪颇为委屈,却从来没想到这一截。这都是江琤同她说的。 时至今日,江琤还在劝:“姑娘你本是最快活恣意的人,何苦因为一个男子搭上去?且他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他拉你入伙显然没考虑过你的安危,你又何苦舍命陪他?” 如果是以前的练鹊,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只是现在她却忍住了。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怎么呢江老大?家主的位置不想要了?我就喜欢他这种为好兄弟两肋插刀的性子。人生在世计较那么多得失做什么?左右我一条小命丢不掉。同他闹上一通又有何妨?” 江琤沉默片刻。眼前的女人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动心的姑娘。可惜她对他无异甚至是厌恶。 当年她不懂情爱,他就循循善诱,好说歹说着,总算将人劝同意在江氏呆一个月了,却被族里的人说什么纳妾的鬼话吓跑了。 江琤哪里会想要纳妾呢?可事后他也想过,若是家族施压,他便是顶着将练鹊娶作正妻,日后也必定会抬进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吧。 他想要做家主,想要功名利禄胜过想要她。 而练鹊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身上。 江琤不知道该是喜是悲。 只是—— “我帮你上位,你帮我废了温秉,这是互利互惠的好事。”练鹊转过身子,这是她第一次对江琤笑得那么真情实意。 江琤点了点头:“可……如何做呢?” 他倒不是不相信练鹊,若是以前的她,数万人阵中亦可全身而退。可面对温秉、面对数不清的算计,万事不过心的练鹊要如何做呢? “你不告诉……他吗?”江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练鹊奇道:“我为何要告诉他?他有秘密不告诉我,就不许我也有秘密?” 江琤:……你果然还是这个狗性子。 他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信函:“你说的那些人,我都联系好了。” 练鹊冲他竖大拇指:“不错!” 江琤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练鹊温柔明丽的眉目。她生得真是十分好看。江琤从第一次见她,她还十分青涩稚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可这样的感情刻骨铭心却是因为一次意外。 那时,月光下的少女剑如流星。她挥舞着一柄寒光湛湛的长剑,风一般出剑收剑、腾挪避让,本是充满杀机的行为由她来做却隐隐透着道韵。她柔美的面容哪里还有半点柔弱的模样。她的目光、她的手臂、她的一举一动乃至于她的存在都像一把剑。 直直地戳在了江琤的心上。 陆极打从外面回府,听下人说江大来访,却不急着来见,反而回房换了一身衣裳,理了理鬓发这才不疾不徐地走来。 陆宅中还有些婢女,虽然其貌不扬,却都是机灵懂事的心腹,连衣裳都是熏好香草的,力求让侯爷在面对世家出身的小白脸时也不落下风。 陆极生得其实不丑,这世上能发现这点的却少之又少。这事太过离奇,大约就像练鹊的真正实力一样离奇。所有第一眼见到练鹊的人都不会相信她武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