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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 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到姜偃的面上,恍惚之中,有着拨开三年前尘封的光阴的错觉,似曾得见了姜魁的一点影子。 她很快收了目光,对刘御厨道:“平身。” “谢太皇太后!” 刘御厨起身。 作为人证,他立即奉上物证,并说起了当年之事。 说完,太皇太后陷入了沉默。 姜偃适时地插入一语,“为帝献丹的方士最崇敬恩师,未免出现万一,他曾经献上几颗素日里陛下服食的丹药给师父,就在臣手中。” 他从袖间取出一只锦盒,递给公主。 元清濯转手呈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明鉴。除此之外,还有物证。” 太皇太后身子一抖。 握住那只锦盒,五指收紧,她颇有几分艰难地问:“你师父,究竟是如何死的?” 第89章 元清濯学会了什么叫做“…… 元清濯愣了愣, 不知道皇祖母怎突然问及老国师的死因,她听说,老国师是因为克勤克俭,对自己节省到了一定程度, 连隔夜馊饭都舍不得扔, 吃了之后突然急病, 没有救治过来……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元清濯不禁好奇地看向姜偃。 姜偃颔首, “如传闻所说。” 太皇太后眸光茫然, “哦”了一声,仿佛是终于信了,不再细究, 她揭开手中的锦盒, 里头并排躺着三粒药丸。 姜偃道:“宫中的太医也可以确定成分, 药丸本身如同糖丸, 虽不会致人飞仙,但也不会害人性命。” 太皇太后合上锦盒, 道:“药丸和这张药方,哀家会找人鉴定,至于你说的, 还有别的证据, 那又是何物?” 姜偃示意身后的镜荧开权两小童将其取来。 证物是一截断裂的横栏,花纹雕工都极其精细,民间根本没有。这段栏杆所用的木料材质结实, 本身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经年不散。姜偃令镜荧将木栏杆的断面呈给太皇太后看,这一节栏杆共两个断 * 裂面,齐齐整整, 横截面的木质残留着树胶的痕迹,经年日久,已经褪了色,混着木料变得有些发黄。 这就足可以证明,当年,至少这节栏杆被人动过手脚。 先帝失足跌坠而亡,是一场蓄意的谋杀。毋庸置疑。 太皇太后皱眉:“这些,都是你的师父……” 事有蹊跷,在如今看来是必然,但在当时,一片混乱之中,姜魁所留意到的并不是新帝继位,改换新天,而是先帝那离奇的死因。 没有一个人把怀疑的主意打到元昭予的头上。 没有一个人敢质疑本为储君的元昭予的帝位来路不正。 姜偃垂落长睫,失笑了下,笑容中隐含略微的嘲意:“恩师已经仙逝,再将一切推他身上未免……是我留意到的。” 顿了一下,他道:“但不敢欺瞒太皇太后,恩师曾经说过,听泉府的职责不在此,新君继位乃天意,我辈身为玄门之中,当跳脱事外,装作糊涂不知。他在世时,并无意揭发这场弑君之举。” 太皇太后知道,这像是姜魁的所为。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你要披露?” 姜偃道:“是。” 太皇太后看向姜偃的目光变了变,最后,她道:“哀家不知,姜魁为何挑中了你,你与他真是太不一样。” 姜偃不为自己辩解。在这一点上,谢淳风站在师父那一边,同样认定事不关己,听泉府最好独善其身,莫惹得一身腥膻。 但事已至此,神京与世家勾结的交易的败露,榷茶急功近利惹出万民书的大祸,接二连三地刺杀,已经不是继续保持独善其身,便能蒙混过去了。 太皇太后握住元清濯的手,抓紧,“小满,废帝非同小可,哀家来部署,从现在开始,你与姜偃都给哀家置身事外,不允许再插手一步。” “皇祖母?” “听哀家的,”太皇太后道,“这是为了你与姜偃好。你还想做敬武公主,姜偃也要继续当国师,若还想一切同以往一样,就莫再插手这件事,这几人哀家带回宫中了。” 太皇太后的威望、手腕、魄力,元清濯自问远比不上,皇祖母发了话,她也只好乖乖听话。有皇祖母出手,她不担心,她只担心皇帝,忍不住想要为其求情。 然而一直到太皇太后带人离去,她也没能说出一句求情的话来。 太皇太后一回宫,下了第一道懿旨。 召岐王间道回京。 千秋节才过去没有多久,岐王离京回封地也没有过去多久。 接着,又下了第二道懿旨。 乃是令河间王与裴钰待命。 二人封地相去不远,一旦举事,以清君侧为名,便能立即召集五万大军。 如果不是西北的三万自清军尚不能动,声势还能够大,但在皇帝的心中,长公主麾下所向披靡的自清军亦是威胁。 他很快便会知道,一直以来,他这个君主当得都犹如儿戏。 …… 太皇太后离去之后,元清濯像收了工的摊主,xiele气 * 似的,人也变得恹恹无力了,她很好奇皇祖母会用什么手腕。 如果皇帝下台,谁又能顶上。 但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生就女儿身,她一定是目下最适合的做皇帝的。千古无女帝,恕她不敢挑战这个第一,否则还不更乱套了? 她叽里咕噜,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悻悻然问姜偃,“阿偃,你猜皇祖母会如何安排?” 暮云卷舒,流丽如画。 书案后,姜偃专注地整理着古西丘的天文译文,似乎没听到,元清濯于是走了过去,坐到他身侧,又问了一遍。 姜偃仿佛回神,静默了少顷,沉吟着道:“自然是要调兵。京畿养兵上万,一旦举事,无兵权威慑不行。” “应该会调胶东王的胶东军。”姜偃瞥眸,“太皇太后信任他。” 元清濯咂摸出一丝醋味,“啧啧”笑道:“某人怎么那么酸呀,到现在还记得人家的竹马呢。” “……” 无法反驳。 元清濯只好抱住他,拍拍他的背,“不酸了,啊?乖乖。” 姜偃垂眸凝着她:“我猜,应该还有一人,河间王元昭宜。” 元清濯抚他背的手停顿住了。 “你说的有道理,河间胶东相去不远,二人合力,进可西扼都城,造成威慑。” 看来聪明人的脑瓜想事情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啊。也不知道,是否与太皇太后不谋而合。 “不仅是如此,”姜偃声音平静,俨然真的已如太皇太后所言抽身事外,“义父,以及自清军的副帅应该都已经接到手令,为废黜新帝而造势,故此,还需要一位能够主持大局的宗亲稳定时局。这人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