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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怎会被这点事儿吓到? 只是让她好奇的是,朝廷中哪位重臣竟然惹得她父皇要下这般狠手。 电光火石之间,姜昭还真想到了一位大臣。 姜昭下意识地捏了捏小指上的紫金刻花长驱,她稍微靠近明妃半步,一双秋水眸盈盈生波。 “是太傅吧。” 明妃不语,只是垂眸从殿内又抱了好几册书卷,穿过仙居殿的月洞门,到了湘园里。姜昭一路跟着她,左顾右盼的,只见那粉墙黛瓦的景墙上,一边是湘妃竹数丛,纤细挺拔,幽静淡雅;一边是海棠、芍药等名贵花草,或清或艳,赏心悦目。 院子里铺了遍地的书卷,经史子集名家残本不计其数,每有十本就有一位侍人照看,幸而园子颇大,也不见拥挤。这些侍人与寻常宫女不同,她们都穿着文人衣袍,腰佩正八品的御人玉牌,似乎是有品阶的女学士。 大概被跟着有些烦了,明妃道:“你说是便是吧。” 这算是变相默认了。 姜昭觉得也是,纵然是她不怎么关注朝政,也能从她父皇母后的嘴里听见些只言片语。太傅对作为太子师,对储君的影响力未免是有些大了。何况她那宅心仁厚的兄长,又是个耳根子软的。 那这是要对太傅女——宸妃,开第一刀了? 已然摸清了他们心思的姜昭,总算是心满意足了。她看了看明妃,只见这仙妃般的女人正蹲着身子,螓首低垂,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后颈,金辉轻柔地洒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流光溢彩。 姜昭道:“我原以为你是喜欢搅弄是非,倒是我想岔了。” 这兰草仙妃缓缓摇头,露出了几不可察的轻笑。 “这下是你想岔了,本宫确实是乐在其中。” 第9章 孤平生最是厌恶两桩事 姜昭:“将您误认为好人,着实不好意思啊。” 明妃轻轻翻过一页泛黄的纸:“无妨。” 姜昭摸清了这事情,就摆上公主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回了贞观殿,这才入宫门,便见着了两三排内侍在门外立着,皆面白无须,五官清秀的,其中有几个人瞧着还挺眼熟,似乎是她兄长身边的人。 那些内侍见着了她,纷纷俯身请安。 姜昭慢悠悠地走了进去,远远一瞧果真是他的兄长,她笑着上前喊道:“皇兄!” 那温和仁善的储君闻声就已经笑开,他转头,露出和齐天子一般无二的皓目,只是远比齐天子温柔,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祥和。 齐天子曾言他无君主之威,但百官却言他有仁君之相。 但无论如何,姜昭都觉得,她的皇兄日后必然会和她父皇一样,是个能够青史留名的圣明君主。 两人一母同胞,自幼又是一同长大,一同教养,情谊很是深厚。有一段时日没见了,姜砚也颇为想念这个娇俏美丽的meimei。于是大步上前,细细瞧了她好几眼,笑说:“似乎清减了不少。” 姜昭扶了扶发鬓,理所当然地道:“时下女子都追求细腰,盈盈一握最是得宜。” 她转了一圈,天水碧的留仙裙盛绽为清丽淡雅的一枝山茶花,无需过多的姿态,落入他人眼中,便成了一场惊鸿。 “殿下。” 有人恭谨地唤了姜昭一声。 这时,她才发觉储君身侧站着个锦衣郎君,玳瑁簪花的,很是富丽。 姜昭看人一向最先看脸,相貌如何取决了她有没有回应的欲望。于是轻飘飘地审视两眼后,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太子笑着介绍道:“皇妹,这是王符,太子妃的远亲表兄,出生于河间王氏,如今为太子舍人。” 河间王氏? 姜昭缓缓想起这似乎就是打压云蔺的河间那个新贵氏族,又瞧了他两眼。 这人样貌端正,但总归是少了百年大族的底蕴,雕琢之气外放,略显得轻浮。 太子舍人素来选用品德高尚的人,但王氏对云氏的打压未免有些不地道,这也称得上品德高尚吗? 姜昭朝他一笑:“原来如此。” 显然对方是没察觉出姜昭颇有深意的笑容,反倒被这霞姿月韵的女郎,迷得七晕八素的。 一直到了宫殿外的游廊,王符还有种余味未消的感觉。 他与太子并肩而行,不由夸赞道:“公主殿下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不愧为圣人之女,殿下之妹。” 官场上的人素来懂得如何夸人,一夸便夸了三个人,又不显得谄媚。 恰到好处的赞言,让太子笑意更甚。 王符又道:“公主殿下这般人物,不知世间何等儿郎才能与之相配。” 太子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让他不悦的事情,“说起来,父皇倒是颇为中意宣平侯世子。” 他长叹一声,“孤只觉世间儿郎,无一可配。” 王符微微垂睫,敛去眸中神思,道:“圣人选择的驸马,定然不差,太子也莫要过于忧心。”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已将近大业门,王符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忽然驻足。 他面露犹豫之色:“有一事,符不知当不当说。” 太子疑惑地看着他,道:“你我相识已久,情同手足,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我直言的呢?” 王符先是一声告罪,然后才说:“前些日子,制科会试的主考大人曾来寻我说了一件事。长公主殿下向他讨了个贡士的名额。” 太子不以为意地抖了抖衣袖,“不过是一个贡士名额,她想要便拿去吧。容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王符又是一声告罪,“殿下,符以为也没什么,只是这要给的人,却是与符有些龃龉。” “哦?是谁?”太子挑眉问道。 王符:“此人是河间云氏的宗子云蔺。” 太子对这名字倒是有所耳闻,毕竟曾经麒麟子的名头还是有几分声势的。王氏为跻身河间一流望族的位置,已和云氏撕破脸多年,后来一直到云老尚书致士,云家都没出过什么人物,云氏后继无力,再无法同王氏交锋。 有这等机会,王氏自然是趁其病要其命,逮着云家人就是直往下踩。如今在朝的云家人,早已所剩无几。 故而云家怕是将所有希望都寄予了这位云氏宗子,只是他竟能让姜昭开了口。 太子觉得好奇,又问:“孤这meimei一向不怎么搭理士人的事情,怎么会为这云氏宗子要了个贡士名额呢?” “殿下,云蔺这厮考了多年也不中,已有了几分江郎才尽的意思,只是他姿容如琢,琇莹若月,在河间素有人中玉郎的美誉。” 王符说得含蓄至极。 但太子却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云蔺这是用他的容色|诱使他的皇妹给他锦绣前程! 太子知晓王符哪怕是有些私心,也断然不会用这种事情欺骗他。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