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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丽不明所以,周承焕过来挽住了她,凌栋伍就扶着爷爷进了屋。 周mama也走了过来,美妇人一直保持着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白秋丽总觉得她的表情谈不上好看。 PO18如果这都不算爱17、“手不小心切伤了,到医院打针。” 17、“手不小心切伤了,到医院打针。” 返程的机票是一早订好的,凌栋伍送周承焕和白秋丽到机场。 白秋丽从凌栋伍手中接过小行李箱的时候,脊背挺直的军人并没有说话,白秋丽接触到那样情绪匮乏的眼神,依旧懂了他眼中要求保守秘密的命令。 过安检的时候,白秋丽不自觉回头去看,凌栋伍却早已将驾车离开了。 “怎么,舍不得?” “没,没有。” “我的家人,很好吧?” “好,是很好。” “想不想也让他们成为你的家人?” 白秋丽沉默了一下:“下午有空吗?” “有空。” “想不想去见见我mama?” “……好啊。” 邀请的话说出口,白秋丽其实有点后悔。她下意识侧头去看周承焕的表情,看他常笑的表情,然后又从容了:“那我带你去见见她。” 昨晚睡得很好,白秋丽在铁鸟上的时候睡不着,就靠着座椅发呆。 因为吃过飞机餐,所以午餐并没有在外面解决,回家放了行李,白秋丽就带着周承焕去了医院。 隔离病房外大片的玻璃擦得很干净,可以清楚地看见病房里,躺在病床上,被价格昂贵的塑料管挽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女性。长时间闭合的眼睑,如果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各种仪器的数值还在跳动,几乎要以为那羸弱得骨瘦如柴的身体,已经是失去生命力的死物。 白秋丽隔着玻璃跟周承焕介绍:“这是我的mama,她身体不好,你不要见怪。” 周承焕的目光透过玻璃,并不显得惊讶:“不会。” “我离婚了,但是因为生活并不宽裕,所以医疗费用还是由前夫和他的现任爱人在承担。” “现任爱人?” “对,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 “哦。” “我,”白秋丽斟酌了一下,“结过婚,家庭也不好。” “还有呢?” “你家世好人品也好,性格也好,什么都很好。” “还有呢?” “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还有吗?” “……没有了。” “我知道。” “啊?”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比你想的知道得更早,知道得更多。但是我还是在你身上浪费着时间,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有了。” 周承焕抬起手,触碰到白秋丽的侧脸:“我会对你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喜欢你。” 记忆的画面刹那间相互重叠,心,痛得无法呼吸。 手指缓慢合拢,指尖掐进掌心,抠破了皮肤,渗丝丝的血。 这是白秋丽跟汪海离婚的第三个月。 时间如果就这么过下去,白秋丽觉得她就能忘记汪海了,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吃饭,晚上一个人入睡,早上一个人醒来。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最刻骨铭心的不是爱情,是习惯。 凌军说她能忍,她忍受了那么多她以为不能忍受的东西,还有什么不能忍? 刚结婚的时候,她老想着为什么还没有为汪海生下一个孩子,现在想想,幸好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白秋丽始终记得第一次见汪海,他五官端正,表情匮乏。后来的很多次见到汪海,汪海也是这个表情。 她被校外的小混混堵在小巷子里非让她做女朋友,汪海护着她被打破了头,她看着他缝针,那些尖锐的金属缝合裂开的皮肤,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是那个表情。 放学,她的裙子被铁丝勾破了,躲在厕所里不肯出去。他走进女厕所,拿自己的校服把她裹了,用私家车把她送回家,是那个表情。 毕业论文,傍晚无人的教员休息室里,导师把她压倒在桌面上。她吓坏了,全身冰凉手脚发颤。他走进来,把衣冠禽兽打得吐血,然后把她抱回宿舍,是那个表情。 老太太倒下去,医生说的金额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她拿着缴费单站在缴费窗口,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他站在她身边,把缴费单接过去,还是那个表情。 他说,我们结婚。 她说,好。 他们有那么多共同的记忆,镶嵌成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习惯,然后那个钢戳盖下来,什么都没了。 顾暖暖可以轻易地叫凌军男小三,白秋丽不可以。 汪海对她好过,那么掏心掏肺地好过,那些难过的日子,因为有着汪海那样的表情,才变得不那么难过。所以白秋丽觉得自己不能去羞辱他,哪怕一星半点。 医院里话题扯开了,周承焕对白秋丽的攻势变得非常的猛。那些已经跟暗示粘不上边的明示,赤裸裸的,白秋丽向来不擅长进攻也不擅长拒绝,她一退再退,就给逼到了墙角。 好整以暇的猫,看着被逼到角落里成天都是惴惴的老鼠,觉得自己可以下口了。 “今晚,到我家。” “啊?” “七点,我去接你。” “不,不用。” “那我在家里等你?” “我……”不想去 “就这么说定了。” 白秋丽在厨房里切菜,男人坐在料理台上玩电脑。 周明看着白秋丽围着围裙的背影,漫不经心地点着鼠标:“需要我把晚餐取消吗?” “啊?” “因为你最近看起来都很赶时间。” “不,不用。” “恩。” “对不起。” “今晚的安排又是什么?” “没,没什么。” “电影?” “不是。” “西餐?” “不是。” “那么就是上床了。” “啊……”白秋丽切到了手,刀刃滑下指肚,鲜血立刻就迸了出来。多少年没有干过这么有失水准的事,她慢一拍才想起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 周明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白秋丽的手,指肚上整齐的伤口,被冷水冲过依旧在冒血珠子:“去医院。” “去医院?不用了。”哪儿有人被菜刀切到了就去医院的? 周明握着白秋丽的手,他手指很长,因为骨节分明而非常有力度。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白秋丽,白秋丽给盯着忽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然后周明松开,从电视柜里找出来医药箱。 棉签蘸着酒精抹过指肚,先是凉,然后是火辣的痛。 白秋丽任周明握着手指,喷了药粉,绑上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