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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 没有让开, 一边任燕绥之玩笑似的踢两下,一边顺从地弯下腰,在燕绥之唇边吻了一下, 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是可能?” “因为男朋友这种称呼有点……”燕绥之顿了一下,斟酌着挑了个用词,“奇怪。” 顾晏始终插着口袋弯着腰,双唇离得很近,听完又吻了一下,低声道:“哪里奇怪?” 他就这么一下接一下地啄吻着,每吻一下就用他那一贯冷淡的嗓音问一句。 燕绥之被弄得很痒,又有点好笑。“男朋友”这种称呼他倒是不排斥,只是没想过会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挺新奇的,也挺有意思。 “理由。”顾晏的目光从半阖的眸子里投落下来。 燕绥之眯了眯眼,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晏确实让人心动,完全招架不住。 但心里感叹归感叹,嘴上却依然忍不住要逗顾晏一句,他说:“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什么?” “今晚酒吧那杯大地之心,我很多年前就尝过,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吧。”燕绥之说,“那时候家里的管家会调酒,我那天百无聊赖,骗着他给我调了一杯……” 他说着话语一转,玩味似的问顾晏:“你那时候是不是刚出生?” 顾晏:“……”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头疼,大概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不爱说人话的混账。 燕绥之过了嘴上的瘾,又赶紧撸了两把薄荷叶子算作安抚,“还以为你又要被我气跑了。” 顾晏看着他,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我也这么以为……但是脚不想动。” “那就不动,这是你的房子。” 顾晏却说:“这是你的房间。” 燕绥之愣了一下。 “你有权要求任何一个人从这里出去。”顾晏说,“包括我。” 他希望燕绥之能试着把这里当成一处归属,不受限制,不受打扰,想独处时可以理直气壮将任何人拒之门外,也不用碍于任何原因四处辗转搬来搬去。 顾晏的声音沉缓如水,明明说得很平静,却让燕绥之心里倏然一软。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日里混账话玩笑话从没少说,好像碰上什么他都能应接自如,但真到了有些时候,他却嘴拙起来,总也找不到合适的词。 燕绥之看了顾晏好一会儿,忽然带着笑意轻叹了一口气,“我上一回这样找不到词,还是十来岁过生日的时候。” 父母十几年如一日地说着温柔的祝福,他也十几年如一日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匹配,最终只能佯装随意地回一句“放心”或是“没问题”。 但对着顾晏,这样的回答又太过随意了。 “我好像撞了个大运。”他说着,伸手摸了摸顾晏的唇角。 “不会。”顾晏抓住他的手指,忍不住吻过去,低声道:“我有所图的。” 他当然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他其实很贪心。 在习惯一个朝夕相处的恋人之前,他希望燕绥之能先习惯这个归属地,就像习惯一个家。这样,如果以后碰到摩擦或分歧,燕绥之想到的会是回到自己房间,而不是离开这里。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回答一句“好”就能达到。 但刚好,他有足够的克制力和耐心。 灯光暧昧,纠葛间很容易意乱情迷。 燕绥之眯起眼睛,呼吸有些乱,他感觉顾晏撤开一些,鼻尖抵着他的脖颈肩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刚刚还笃信的克制力和耐心,转眼就要兜不住了。 他在燕绥之嘴角碰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晚安”,又抬手替燕绥之把房间的灯关掉,起身就走。乍一看背影依然挺拔淡定,但脚步声明显比平日快一些。 就这样,还不忘帮燕绥之把房间门掩上。 “……” 楼梯灯消失在门外,房间内彻底黑下来,只有庭院里地灯从窗下映上来,隔着窗帘,在屋内投下一层薄薄的光。 燕绥之靠在床头,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重新变得轻缓平静。 他看着门的方向,听着沙沙的脚步顺着楼梯下去,越来越隐约,忽然有点好笑。 急急忙忙的,有鬼追你吗? 他心想。 …… 大清早,南十字律所的气氛就活像丧葬馆。根本原因在于高级事务官亚当斯顶着一张上坟脸,楼上楼下来回晃了好几遍。 所里大律师不多,都各有各的事情,根本没来办公室。实习生留守儿童似的,撑起了律所里80%的人气。这帮年轻学生们有点儿承受不拉这种氛围,纷纷摸出智能机,在实习生联络群里疯狂议论: 安娜 - 事务官先生早饭吃到虫了?怎么好像浑身不痛快。 亨利 - 虫做错了什么…… 洛克 - 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菲莉达 - 崩溃,他第七次从我这边路过了,现在正靠着茶水间绿着脸喝咖啡,再过十分钟,你们会看到我渴死的尸体。洛克你人呢??? 洛克 - 洗手间。亚当斯先生什么时候下楼,我什么时候回。 菲莉达 - …… 亨利 - 好了,我看到菲兹小姐蹬着高跟鞋去堵枪眼了,菲兹小姐今天真是美极了。我去茶水间偷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安娜 - 一路走好。 两分钟后,亨利的消息蹦了出来。 - 啊……我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菲莉达 - 别卖关子,说。 亨利 - 摇头翁案,二号被告的辩护律师定下来了,是顾律师。 一听跟顾晏有关,安娜、菲莉达都蹦出来了。 - 啊?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顾律师?你确定? - 不可能吧,顾律师不是正在公示期吗? 亨利 -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亚当斯先生差点儿想用开水洗头,冷静一下。 群里静默五秒,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开始疯狂召唤燕绥之。 看到群内聊天的时候,燕绥之刚从顾晏的飞梭车上下来。他揉了揉自己被震麻的手指,纡尊降贵地看了一眼群里小傻子们的讨论,回复道: - ? 实习生们被这种级别的敷衍震住了,又愣了几秒,而后开始一句接一句地蹦豆子: - 阮!你看到刚才亨利说的没? - 顾律师真接“摇头翁”的案子了? - 阮!你今天怎么没在律所? - 能让顾律师把亚当斯先生支走吗? 燕绥之回道: - 没看。对。我在春藤医院。不能。 众人一人发了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那之后他们再聊什么,燕绥之就没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