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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右边那屋。” “离我们屋太近了吧。”瞿嘉一点也不讲哥们义气,“你去隔壁家住?不然你就找门外空地,外面有个磨盘。” “成,你们俩,我就睡磨盘上。”唐铮瞄了一眼瞿嘉,转身出门,“你们别把老板娘的床给弄塌了!” 周遥也看瞿嘉,随后就移开视线玩儿屋里桌上的茶壶茶杯,还有墙上的小摆件。他然后又收回双手,在裤兜里狂捏自己手指,都搓出汗了,已预感今晚有事发生。 他在相距只有半米的方圆半径之内,目不转睛盯着瞿嘉的侧脸和后脖窝,就能把自己看热了,血液奔突乱撞。可能就是太喜欢了吧,两人身上有一股相吸的磁场,挨近了血就乱跳。 晚饭具体吃得什么,周遥后来已经不太记得。 就是家常菜,老板娘亲自下厨,一个菜一个菜地现切现炒再端上来。酒量最烂的瞿嘉同学站起身,自己去外面拿酒了。 周遥让瞿嘉少喝,别喝了,今晚又没人灌你,你喝什么啊? 瞿嘉在两人面前摆了两只小酒盅,倒上酒,碰一下杯,自己先干为敬了。 周遥赶紧陪喝,一口干掉。他偏过头,在瞿嘉脖颈上脉搏一下一下跳动的地方,亲了一口。 “我一杯,你三杯。”瞿嘉扭头看着周遥。 “成。”周遥端杯,舍命陪君子呗,利落地干掉三盅。 “交杯酒!”唐铮坐在对面,一拍桌子。 瞿嘉两肘横在桌上,就这样不出声望着周遥:你跟我喝交杯酒么? 周遥心又软得一塌糊涂了,点头。两人端起酒盅,把右手套过来,缓缓靠近,眼神就荡漾在杯中酒里。靠太近了,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会把对方看化掉,会把自己看化掉了。 瞿嘉低垂下来的睫毛都抖动着“我想要你”“我渴望你”的情绪……愈是安静,就愈是暗涌激烈。 酒过三旬,唐铮掏出一根烟点上了。 大家都成年了,高中都毕业了,要进大学了。所以,叶晓白也是高考结束要念大学了。 周遥问唐铮,和晓白怎么样了?唐铮说,她昨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考完试叶晓白大概是被家里临时解禁了,管得就没有那么严,因此悄悄给唐铮打了一个电话。 叶晓白说,高考理科几门考得一般,自己跟同学对了答案,估计这次考不上清华了。 唐铮说,没事啊,别灰心丧气,想再考一年就再考一年。 叶晓白在电话里一笑,唐铮你犯傻了么,终于结束了我才不会再考一年。就没那么想要去清华,不想留在北京。 叶晓白说暑假三个月全力拼雅思考试,准备申请材料,她大约会在大一年级就申请出国,拿到录取通知书就离开。 去英国,或者至少去香港,离开这个地方。 简短的一个电话,语调平和但心思非常坚定,唐铮约莫听明白了,叶晓白的意思是,离开她的家庭,到国外去。 然而,山高水远大洋相隔,两人就离得更远,将来……“将来”这二字压在肩膀,压在心上,太艰难了。 唐铮说,去吧,支持你出去。 叶晓白说,我要是出国了,你别忘了我,我还没有忘了你。 唐铮说,当然了,你说的,咱俩还没分呢。哪天要是想跟我分手,你打个越洋电话通知我一声。 叶晓白说,我们没分手呢,哥你一定等我回来。 …… 唐铮那人是不会抱怨或者说丧气话的,一晚上就连续抽了好几根烟,眼底爆出一片红润的血丝。 一顿饭连吃带喝断断续续,热情厚道的老板娘又给他们现做了糖炒栗子。怀柔特产大板栗,让整个院子都飘着一股带焦糊味儿的甜香,很诱人的。 周遥就又喝高了,他觉着他前天毕业饭局的那一顿都还没醒呢,在短短两天之内,又过量了。主要是瞿嘉故意灌他的,以一杯换三杯,这就是喝酒不讲理么。一开始白酒,后来是黄酒啤酒,几种颜色儿轮着喝,特别容易醉。 瞿嘉打量他的眼神是带勾的,视线从他恤衫领口这里绕着弯弯钻进来,手就在下面动他大腿。 周遥脑子不傻,看出瞿嘉今天就奔着灌醉他的目标来的,就没安好心。他的嘉嘉今晚一定在琢磨很坏很羞羞的事情…… 周遥也无所谓的,这是瞿嘉啊,想使坏就来呗。他很给面子地一杯一杯喝,笑着,后来还讲条件,“你让我喝一杯就得让我亲一口”。 “你着急亲啊?”瞿嘉说,“看完球吧,我赌赢了你亲我。” 俩人视线一对,周遥喝得眼皮发红,凑近了说:“要我亲几次啊?” 瞿嘉说:“法国能赢几个球,你就亲几次。” 周遥笑着一抹脸,继续喝,不怕。 法国难道还能赢十二个啊?幸亏是足球比赛不是篮球。 终于熬到夜里的决赛直播,一桌人反而都有点儿撑不下去了。周遥就在恍恍惚惚朦朦胧胧的知觉中,靠在瞿嘉肩膀上,让瞿嘉搂着他,看完整场比赛。 中途被炸醒三次,法国人竟然连进三球,那一夜的决赛简直神奇了。 比赛结果就是要让瞿嘉今夜如愿以偿。 每一次瞿嘉站起来举起手臂大吼“牛逼”,周遥就失去了支撑物“扑哧”栽在沙发上,又被瞿嘉从沙发里拎起来乱揉。 唐铮出去解个手的几分钟内,齐达内用他灵秀的大光头又顶进一个。 “啊——”周遥用手臂挡住脸,“又进了?!” 屋里没有外人,瞿嘉返身就跨到周遥身上,周遥两眼发直注视对方弯下腰亲了他,两人浑身都是烫的,瞿嘉像恳求又更像撒娇,嗓音磁性而缠绵,说“遥遥亲亲我”。 这话用瞿嘉说第二遍么? 不用。 周遥眼神迷乱像被施了魔法,瞿嘉让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拒绝。他的口水就把瞿嘉的大短裤沾湿,或者是从里面一层往外先洇湿了,总之不知他俩谁先湿的。 周遥那时就不行了。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禁不住撩,呼吸颠三倒四听着好像胸膛里每一颗肺泡都化作粉红泡泡,随时都要爆炸了…… 平生头一回他看一场世界杯比赛看得浑身燥热希望比赛赶紧结束裁判快吹哨吧,他俩已经不需要知道比赛最终结局谁胜谁负,爱他妈谁赢谁就赢跟咱俩有关系吗?也就跟唐铮兜里的钱有那么点儿关系,跟咱俩还有关系吗。 咱们两人的赌注就不叫赌注,叫做心甘情愿。 那晚球赛结束以后,向老板娘胡乱打了声招呼,也没管唐铮到底去哪儿睡的,可能真的在月明星稀的夏夜里睡大磨盘去了,他俩互相扶着,几乎是拖着对方,踩进屋门。 关门,落锁,关窗户……关……关……cao,这窗户怎么关的? 不会关,找不到插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