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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按照原定的路线走范围并不算大。班里参加试胆的同学在里面走了一个小时陆陆续续地也就回来了。 叶长生在外面等着,眼看着所有人都到齐了,刚刚松了一口气,但一错眼,竟见站在队伍最末尾的那个和他从来没说过话的男孩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漆黑的影子! 那影子和男孩一般身高,半透明的黑色阴影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与他相似的眉眼和轮廓。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走到了张思远的身边,只见那个平时面色就带着几分阴郁病色的人这会儿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他的一双眼眼神木木的,带着不正常的迟钝。 叶长生看了看张思远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黑影,一时间竟然觉得有几分奇妙。 他一直知道自己八字轻,但是他倒是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比自己八字还轻。跟着一群人进去试胆,这个张思远竟然能把自己的一魂两魄都吓得离了体! ——他这可还是第一次看见生人的魂魄半离体时候的样子。 叶长生在他身后跟着观察了几日,或许是因为觉得很稀奇,又或许是一时兴起,最终在他临走之前他还是选择出手帮了他一把。 虽然替他将离体的魂魄重新导入进身体这件事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还是颇为麻烦的一次尝试,但是折腾了好几天,试了无数种咒术好歹也算是成功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叶长生知道了张思远的一个秘密。 原来不只是他,那个看上去孤僻得有些过分的男孩竟然也有一双阴阳眼。 听那头的意思,应该是小时候曾经出了一场车祸,他的父母在车祸里丧生,而他也因为严重的伤势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等到他再清醒过来,莫名其妙的就开始能看见鬼了。 那一晚在荒林里面,他曾看到了很多死状不同的死灵。虽然因为当时结伴的男孩很多,阳气重,那些死灵并没有对他出手,但是在那样强烈的视觉冲击下,他甚至不用对方攻击,自己就先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 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三魂不见七魄。 叶长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只不过紧接着那件事后不久,他就从Z市搬到了X市,重新转到了这里上学。而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叫做“张思远”男孩。 或许是因为他们同病相怜,所以对于这个同样能看见鬼不说还八字轻得特别容易招惹邪祟的男孩,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种淡淡的亲切感。 在身边熟识的人里,大概这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能力的人了。 叶长生把自己飘散的思绪又拉了回来,用手指轻轻地在茶几的玻璃桌面是点了几下:能够这么费劲地找到他身上求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 嗯,不管怎么样,好歹结婚算是喜事——先准备个份子钱过去看看再说吧。 而与此同时,Z市的某个小镇上。 张思远静静地靠着床头半躺着,眼神虚虚地望着某个位置,神色有些麻木。 整个屋子很安静,静得只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不远处那个落地式挂钟秒针移动时所发出的“咔嚓”声。 外头极偶尔地回传来一点往来的脚步声,声音很轻,但是这样细微的声音每每响起时,他就像是被突然惊扰了似的,连忙抬起眼,不安中连带着些许惊恐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天色越来越暗,他看了一眼钟表,只见那时针慢慢悠悠地已经快要爬到了“十”的位置上。 像是被突然按动了什么按钮似的,他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冲到了门口用力地拍打起了门来:“放我出去!救命!她要来了……她要来了!放我出去!!” 外头隐约有窃窃的交谈声隔着薄薄的木门传过来,间或夹杂着一点笑声,张思远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屋外的动静,眼珠子因为惊慌而快速转动着,原本拍门的手紧握成拳“咚咚”地继续砸了上去,另一只手不停地拧动着门把手:“开门啊,我知道你们在外面,开门啊!!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那扇门依旧没有开,在他绝望的嘶喊下,屋子里的钟突然响了起来。 沉闷的“当当”声在狭窄的屋子里几乎有点震耳欲聋的味道了,张思远腿下一软跪坐了下来,心脏因为这巨大而突兀的声响而倏然紧缩在了一起。 他颤抖着将头轻轻地抵在门上,听着耳边那规律的钟声,巨大的恐惧几乎让他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那沉闷的钟声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张思远跪在门前,心底的恐惧和绝望却越来越浓烈了起来。 明明已经将门窗关严实的屋子里突然刮起了一丝冷风,幽幽地,从他的后颈钻进去,冻得他似乎全身都打起了冷颤。 有冰冷的手缓缓地从他背脊上缓缓滑动着,明明隔着厚厚的棉衣,但是那样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却让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房间里此时此刻已经多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 他死死地将手指扣进眼前紧闭着的木门里,挣扎地在上面留下了一排触目惊心的指印。 “走开……不要找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不敢睁眼,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感受着身边一直盘旋不去阴森鬼气,声音里带着哀嚎:“救救我……快点……谁来救救我……” 第38章 冥婚(二) Z市离X市不过隔了一百多公里,叶长生和贺九重早上九点半出发, 赶在中午饭点之前便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叶长生从之前的老同学那里辗转要到了张思远的手机号, 但是不管拨打了几次那头都是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两个人只能守株待兔,直接去了请贴上提到的办婚宴的酒店里开了一间房,暂且先住了下来。 贺九重拿着房卡先回了房间,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 那头叶长生才又溜溜达达地上来了。走过去替他开了门, 瞥他一眼:“在前台问出什么了?” 叶长生把门关起来, 摆了摆手随口道:“什么都没问出来。” 贺九重微微挑了眉,似乎是觉得有些稀奇:“原来也有你问不出来的事?” 叶长生偏头看他一眼, 理直气壮地道:“我是神棍,又不是刑侦队的人, 逼问这事儿可不是我老本行。”说着,又微微弯着唇笑了一下, “不过, 什么都问不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不就是另一种消息吗?” 贺九重勾了勾唇道:“看样子你的朋友这次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谁知道呢。”叶长生耸了耸肩,走到床边仰躺了下去:“我学艺不精, ‘水镜窥人’也就只能看到些支离破碎的场景, 不过好在那头看起来还算是活蹦乱跳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