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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沉正低着头批阅着文件,他的头发剪得很短,因此根根竖立显得有精神极了。下巴因为低着头看上去略嫌尖瘦,越发显得这人个性尖锐。背景是繁华的都市,钢筋水泥筑起来的繁华梦,配上骆沉这样的青年才俊,像一幅商业杂志的宣传照。 华章走到办公桌前两米的地方,把文件袋的线绕开,经过大约三分钟的等待,看到骆沉合上文件抬头才将保险合同递上去,笑得极职业化:“骆总,这是我们公司为您特意设计的合同,每一项都为您和您的员工争取最大的经济效益,保证您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符合您利益的合同了。” 骆沉没看合同,倒是站了起来,走出办公桌。 华章不免有点紧张。 骆沉却绕过华章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坐。” 华章便过去,在另一张三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是一整套黑色牛皮沙发,坐上去舒服得整个人都想窝在里面,配套的是一张黑色的钢化玻璃茶几,镂刻着精细的缠枝叶花纹。 茶几上有两杯茶,正袅袅地放着热气,清香飘到华章的鼻端。 “老远赶来,辛苦你了,喝杯茶解解乏。” 这还是骆沉头次说客气话,弄得华章有点受宠若惊的,看见骆沉喝了口茶,什么都没想地端起茶来便啜了一口,一下子被烫得眉头直皱。 “刚泡的,慢点喝。”骆沉抽了张纸递给华章。 “谢谢!”华章接了过来,目光不自觉地扫到茶几上一碟花花绿绿的点心。不知道怎么做的,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和颜色,看上去就叫人想吃。 华章这人没什么嗜好,就好西饼店里各种各样的甜食,属于看见了就走不动路的那种。 “吃吧,专门用来招待你的。” 华章一路赶过来连早饭都没吃,看到了点心简直饿得两只眼睛冒绿光,一边伸手一边说:“骆总为客人想得真周到。” 一连四五个下了肚,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起得晚,没吃早饭。” “没事,喝点茶润润喉。” 茶这时候也不烫了,华章一仰头把剩下的都喝了,傻笑了两声:“谢谢骆总啊。” “客气,叫我骆沉就行了。我也叫你华章吧,听池凡他们都这么叫你。” “行,我的荣幸。” 华章用纸巾把手擦干净,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我把合同拿过来吧,您看一看。” 骆沉没反驳,倒是接了合同仔细看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章觉得头有点沉,眼前的骆沉的一张脸变成两张脸,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困了,便试图站起来,没想到刚一站,两条腿跟橡皮糖似的就软了下去,偏偏这时骆沉来扶他,结果两个人抱着躺到了沙发上。 华章用力晃了晃脑袋:“抱歉,我……”话没说完,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 骆沉沉厉的眸子里闪过暗光,手指在华章脸上轻轻滑过去:“以为我的东西那么好吃么” 陈华章睁眼的时候脑袋晕沉,看着雪白的房顶与水晶灯片刻中大脑一片空白,等他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惊觉地想坐起来时,身体传来的疼痛几乎像锤子一样狠狠击打在胸口。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揿开身上的缎被,瞧见自己赤】裸【裸的身体和床单上能刺瞎人眼的痕迹,刹那间脸上苍白如纸! 他是被…… 羞辱、迷茫、愤怒齐齐涌上心头,居然让他一时无法动弹!他紧紧地抓着缎被,仿佛掐着仇人的脖子。 床对面是窗户,外面仍能看到“世纪大厦”这个百货大楼,也就是说他仍然在香园的写字楼里。 房间并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写字台,写字台左边是一张单人的黑色绒布沙发,右边是一扇黑色的门,门球涂成了暗金色。 这想必是骆沉办公室隔出来的休息间。 华章忍着疼站起来,床头上放着一套新衣裤,从内到外,都是名牌。他从没觉得穿衣也能让人备受屈辱,这是第一次。 衣服下面还放着保险的合同,骆沉的大名已经龙飞凤舞地签在上面。华章看着那个签名咬着唇都白了,抓起合同转身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他要干一架! 合同什么的都滚一边去吧,他要打死这个人渣! 然而出去之后,办公室里空空如也,办公桌被摆放得非常整齐,连茶几上的两杯茶和点心碟子都被收拾走了。 他气得像发了疯的狮子原地绕了两圈,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和物什全部揿翻在地,然后打开门,还想问秘书们骆沉去了哪儿,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懊恼得简直想撞墙。 他气得浑身都发起抖来,按了电梯就靠在墙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疲累的模样。左眼角有点青,按一下,也不痛。 妈的!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在心里将骆沉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无数遍,待到出了电梯,几乎是目不斜视地逃离了。 吃了这么大个闷亏,他找不了到事主,只能自己默默消化,经过住所前面的西饼店,进去买了最贵最小的蛋糕,点了最贵的咖啡,边吃边听歌。 隔壁坐了一桌小年轻,两男两女,不嫌腻地谈情说爱,笑容甜得能化出巧克力来。华章想到自己的前女友,鼻子一酸简直要忍不住流眼泪。 嘴里甜得发腻,还是头回连吃蛋糕都不能抚慰自己。偏偏这时候池凡打了电话来,华章翻了翻白眼把电话掐了,十分钟后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他就只得接通了,劈头盖脸地就骂了句:“孙子找爷爷这么急干嘛” 池凡嘿嘿了两声:“骆凡秘书打电话来了,说是合同已经签了,不仅如此,香园还要追加一份车险业务!章哥,章爷,我池某人真是佩服你得五体投地!” 华章一阵阵地恶心,没力气斗嘴:“行了,没事我挂了。” “别,这么好的事怎么也得庆祝……” 华章挂了电话,把勺子一扔,半个蛋糕没吃完就走了。 先前在气头上不觉得,这会儿气头上过去了,才觉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头也发晕,更可怕的是心里难受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咬一样。 他艰难地回了屋子,把门一关就躺在床上,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sao扰 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华章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屋子,熟悉感让他觉得安全,但厨房里确实传来了动静。 他抬起身子看了一眼,落地的玻璃窗外是一个男人修长的背景,衬衣西裤,身材极好。 谁 男人打翻的是一只锅,锅里的粥洒了一地。他正蹲下身,用抹布把地上擦干净。 华章的头很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谁。可能是小偷进来看他可怜吧,哈哈! 男人淘米、开火,重新煮了粥,动作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