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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好像也不多,据说记录以前是另外一本,不知上面是不是记了什么,医院里护士们对这玩意儿可好奇了,就是没人敢去拿来看。 要写得这个事情还是要从邓芸的事儿说起。 我承认,邓芸和我的矛盾是从我家小王开始的,我家小王看不上她,她要记恨我,我也没办法,我和小王是之后才好起来的,可是小王一开始也没对她有什么想法呀。 她这个女人吧,我不好说,有点那啥,挺多变的。你想想,过了才多久啊,两个月不到吧,人家就说她又看上前几天来住院的有个病人了。我们护士是不能跟病人随随便便的,她却三天两头没事儿就往那个病房跑,还老是晚上去,谁不说闲话呀。 最开始是听说那个病人是前几天做了手术,在住院部三楼哪个房间住着,邓芸本来是负责四楼的,后来有天不知怎地帮谁代了一下晚班,后来就申请给调到三楼了,而且也都是上晚班。 没过了几天,就有谣言传出来说她跟有个病房的男病人打得火热,晚上老爱去那个房间。这也怪她自己,她就是个大嘴巴,有点什么事都爱炫耀。 这种事传出来,大多还真是她自己说出口的。 听说那病人长得个高,面目清秀。她没事就夸说那床的男病人气质特好,和和气气的。 这种男人估计也是瞧不上她的,怕是她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别人问起那病人得的是个什么病,要住多久,她又一概答不上来,要去查名册,她也支支吾吾不说个名字。 问起具体哪个病房,她也只说三楼,就三楼走廊尽头那个。 有几个小护士围着去看了,也没发现像她说的有气质的男病人。后来我转念一想,她肯定就是编个故事想气气我呗。 就是两天前,邓芸失踪的前两天,我在主楼碰见过她一次。 当时205的病人的病历资料不知怎么缺了一份,我去外科问问,出来时正好撞见邓芸和陆医生在那边说什么,赶紧就往回走,结果电梯迟迟不来,眼看着她和陆医生说完话也朝电梯走了过来。 还没到跟前呢,就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 两个人站在那儿等电梯很有点尴尬,那股香味直往鼻子里冲,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抹这么浓的香水,我转身就想走楼梯下楼,结果电梯“叮”的一声就开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和她一块儿走进去。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本来气氛就僵得很,结果电梯也装怪,按得明明是一楼,它却在向上走,我低头看着地,不想搭理她。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来。 我低头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反应,抬头一看,6楼?电梯门前空空荡荡的,整个6楼也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只好赶快按了好几下一楼,电梯门这才缓缓关上,慢慢往下去了。 走到一半,她不知怎么就突然开口跟我说话了。 “说也奇怪,那天我坐电梯也是这样,按了向下,结果它走到6楼,打开门来还没人,”她的声音很沙哑,显得很疲惫的样子,“你说是不是渗得慌?” 我心里不痛快,就回她:“这有什么渗人的,谁按了电梯,结果又走楼梯了呗。” “那电梯也该先到6楼再下到3楼,再到1楼啊?”她不依不饶地。 我哪里想跟她在这个电梯不电梯的问题上纠缠啊,电梯一到1楼,我就赶紧两三步并作走回住院部了,感觉那种俗气的香味还在我身上逗留了好一会儿。 这是先前第一次碰见她,那时没觉得什么,就只记得她看起来挺疲惫,抹着像花露水和香油混合的浓烈香水。 过了两天,我才真正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天晚上我值晚班,深夜都快12点了,201房02床的病人跟他家属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闹起来,吵得隔壁床的病人都睡不着,小张在帮忙协调,我去楼上请护士长过去。 护士长就让我在楼上帮忙把剩下有几份病人资料整理了。 往常医院人多挤不下的时候,三楼的走廊上摆着好几床挂着吊瓶,今年这时候还挺冷清。临近午夜,就只看见空空荡荡的走廊,吹着冷飕飕的风,墙面破旧,要么大片大片地脱了皮,要么全是蹭上的灰印子。 还在想今天晚上三楼谁看班,结果抬头就看见远处走廊里有个人影一晃一晃地走过来,模模糊糊的。 还没看清楚是谁,那股花露水和香油混合的味道就窜进了鼻子,好巧不巧,居然是邓芸。走近了一看,我都吃了一惊,才两天不见吧,她整个人都像瘦了一圈,皮肤在走廊灯光下显得尤其苍白,灯光在白色护士服上打上几块阴影,更让我觉得她整个人都像沉浸阴沉沉的气氛里。 “你怎么在这儿?”她开口问我,声音依然很沙哑。走廊本来静的像睡着了,她一说话,整个走廊都被惊得动了一动。 “2床又闹毛病,护士长看去了。”我懒懒散散地回答她,反正到了2,3点我也准备回去睡觉了,和她也待不了多久。 她定睛看了我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你看我今天化的漂亮吗?” “什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只见她眼睛上nongnong的一圈黑眼圈,皮肤白得跟鬼似的,嘴唇也冻乌了一般。 “还不太会化,”她见我仔细瞅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练习练习呗。” 原来她说的是化妆,大半夜的化什么妆,还化成这副鬼模样,香得都臭了,我干脆就不说话了,任她在那儿低着头摸自己的脸摸了好一会儿。 忽然她头一抬,惊叫起来:“他叫我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铃没有响,也没见着哪个床的灯亮了,转身奇怪地看着她。 她把手指放到嘴上:“嘘,我偷偷告诉你,那是个不能提名字的病房。” “什么?” 她突然一笑:“那天我在对面,瞧见他站在窗户里,朝着我笑,就像开春时候的太阳,可暖人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幽幽地转身朝着三楼走廊那边去了。 什么不能提名字的病房?什么“他”?简直莫名其妙!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话说完,她就带着那个似笑非笑,回味什么的表情转身走了。 听声音她朝三楼走廊那边走去了,整个人都飘飘忽忽似的。 咚咚。 远处传来敲门声,也没听见有人说话。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边走廊尽头,伸手推开了门,然后整个人也飘飘忽忽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