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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余梦溪不敢听下去,怕从那人口中听到更冷酷的言语,冰冷的手指蒙住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还是逃了。 满心慌乱,一时之间竟无处可去,他只能回到那个家,他以为是他跟韩雨潮的家。头脑中没有半点思绪。只期望这场噩梦能快点结束。 韩雨潮自是还没回来,正出神间,一小厮托着一个锦盒进来,说是韩御史让给陆相千金做的一对秋葵金盏好了让御史先过目看有何要改动的。 陆相千金?陆芸?打开锦盒,一对金盏酒器精致非常,缠枝莲纹并行交错底部还篆刻着单字一个芸。琼浆玉露,共饮合卺。 “世上纵有千般好,莫如同君得比翼。”言犹在耳,却似笑谈了。心中痛极却滴泪未掉。 坐在前厅中等着,不记得下人添了几次香炉,终于韩雨潮回来了,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似个妒妇,可开口还是问了,“雨潮你去哪里了?这么晚?”他想问的太多,敢开口的却只得这么一句。 “陆相邀我去府上谈今日朝堂之事。梦溪你不必担心,我定会还你父一个清白。” 余梦溪对着虚空勾起一抹笑意,“你不在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对酒盏。” 韩雨潮没答话,转身想往里屋去。 “那陆芸好看么?” 韩雨潮停下脚步,“梦溪你该知道你我不会一直如此。下月我将迎娶陆芸。”话音未落,一个金晃晃的东西飞过来砸伤了韩雨潮额角血留如注。“哐当”掉在脚边的正是那只秋葵金盏。 他是发了狠力的,心底升起的愤怒不甘伤心嫉妒,还有颤抖指尖藏不住的恐慌。可还是期盼着,盼这人念在这些时日的情分,盼他顾念着两人腹中的孩子。 “雨潮,你说种梨人会怎么报复那个道士呢?” “你知道了?”韩雨潮脸上神情变了又变。脑海里闪过各种盘算。事情比预计的早了些时日。不过余礼年的命已握在手。 他定下神道,“自是杀了那道士。” 余梦溪眼神一黯,跟着点点头,“那时你同我说那道士做的太过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是那乡下人找到他肯定痛打那道士鞭子。”他说得一半摒了口气,似是要咽下心尖翻涌而出的疼.续道,“可若我求你,我不会阻挠你跟陆相千金结婚,我也不在乎你之前欺骗,只求换得我老父一命,你可否答应?” “箭已离弦。”冷冷回道,报复快感油生。 “你可有想过我?还有它?” 只觉得委屈非常,本来应该是安慰自己的人如今站在了自己对岸,一脸嘲弄的看着自己。或者他从未过来过吧? “ 梦溪我待你确实不好。你腹中骨rou也是意外。” “那你把我至于何地?” 男人缄默着,余梦溪脑海里天人交战,半身冰凉半身火焰。恨的咬牙切齿,爱的盼他能说些软话。 一口气没提上来竟是昏了过去。 第9章 第 9 章 韩雨潮推门进来的时候,已是日暮将晚,房间还未点灯,昏暗阴晦的光线里,他看到那个人躺在床上,帐子半掩下来,青白修长的手垂在帐外。端着半碗粥进来,小婢说他刚服过药睡下,悄悄坐到榻前。梦溪半梦半醒间察觉到眼前身影,倏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不是他还有谁。 \"醒了?再睡会儿吧,饿不饿\"似是万分关切的握住床上人冰凉的手。 余梦溪直直看着那人的眼,关切热烈可是没有一丝感情,极淡的胭脂味,穿的是衣冠楚楚,紫纱蝉衣罩着赭红底衣无不衬出这人风雅多情。自从自己说喜欢见他青衫后,便再没见过他着青. 似是困顿不安,眼底透出几分倦色,“雨潮,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想的?”抚上肚子,这里面是他跟韩雨潮的孩子,仿佛能感受怀它之人的不安轻轻的动了下。 “我们两个相处这样,我不喜,你心也不悦,便分开罢。” “不喜?不悦?”余梦溪呓语般地念着,迷惑地看着他的侧影,眼前忽地模糊。 “对,好聚好散吧,情爱二字想通了便好。”说话间韩雨潮舀了一勺粥递到余梦溪唇边接着说“想想你的孩子,你应该为了它别再闹情绪。”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勺子里,无意识的吞咽着口里的食物,甜咸苦三种滋味混合喉间。 当日果腹的杏仁羹有多甘美,今日入喉的清粥就有多苦涩。心底忽地陷入黑暗竟丝毫察觉不到痛苦,只有静默废墟一片。 余梦溪你太没用,他看到你的眼泪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哭有什么用呢。 韩雨潮心绪有些烦躁见到余梦溪这样,“本来今日我并不想同你说这些,你非要刨根问底,你好生歇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门重新被掩上,人怔怔地看着窗外西沉的暮色,心中的空落随着席卷来的无边夜色更发回荡在胸,余梦溪却笑了。是的,韩雨潮已是不要他的了。 一夜不寐终抵不住困顿睡去,醒时,已是第二日晚上。让婢女从柜子里找那件绛紫深衣伺候穿上,袖口是针脚细密的蟠螭纹样。檀色腰带间系上松石玉带钩,头发用竹节玉簪束好。现时身子四月有余,但不显丝毫。颜貌清俊,身段颀长,仿佛又是那个兰台走马的翩翩公子。屏退婢子,一手提着灯,一手拎着酒,往书房去了。 韩雨潮这个时候定是在书房处理公务的,他为官清正,事无巨细皆躬亲,人又心思活络,深体上意,正是官运亨通。 “雨潮,我来了。” 推门而进却并未往前,只靠在门柱旁,浅笑盈盈的盯着那人。 风乍盈室,烛火摇曳,韩雨潮循声望去,只见余梦溪面若桃李,嘴角带笑,似是艳鬼横世。似被霎眼艳色惑住,一时竟无半分话语。 韩雨潮径自往案前行来,放下手中提灯,让下人送来酒具,为对方斟上,自己端起手中杯酒。 “雨潮,今日我想饮酒。你来陪我。” 放下手中的公文,蹙了蹙眉,“你身子不好,不能饮酒,我送你回去歇着吧。” “无妨,这是清酒,几杯不碍事。雨潮,我想通了。” 听得这话,韩雨潮似是松了口气。“你真想通了?想通了便好。于你便是好事。” 看他放松了的神色,余梦溪嗤笑一声,“雨潮,我给孩子起了名字,若是女孩便叫舒窈,男孩便叫子然,你说可好?” “现时尚早,等我闲时再来细想名字吧。” 韩雨潮拿起案上酒杯复又小心放下,眼神略过桌上那壶酒。 “哈哈,雨潮怎会如此怕我。”余梦溪仰头喝下,复又自己斟上。“下月你娶陆相之女,我自会寻个去处,不纠缠于你。我知你恨我,恨我父亲。当年往事,错在我父,如今父亲身陷囹圄。我替他赔罪。这第二杯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