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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二哥,爷爷同意了么?” 荣铎叹息的声音传来,“你先把门打开。” “我说过了,爷爷一日不应……” “信哥哥的,就把门打开!” 荣铎的声音听起来严肃无比,荣月挣扎着扶着墙壁走过去,开锁的手颤抖得几乎拿捏不住,开了好几次方才把门打开,荣铎站在门口,手中一个托盘,托盘上一碗清粥,两样小菜。 “我不会吃的……” 荣铎迈进门来,将食物放在桌上,并不劝她吃,只是道:“月儿,二哥问你,你可是认定非兰瞻不嫁?” 荣月惊疑片刻,“是。” “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喝完这碗粥,你去找他吧。” “二哥?” 荣铎笑笑,“黑伯告诉我,兰瞻临走之前说他会在十里外的八角凉亭等你三天,我已经帮你备好了马。” “真的?”荣月又惊又喜,转而沉静下来,“我走了,爷爷那里怎么办?” “爷爷自有我来顶着。”他如同小时候一般拍拍meimei的脑袋,“这么大人了,还闹绝食,以后嫁人了,可不能这么任性。” 荣月瘪瘪嘴,不禁有些鼻酸,“都怪二哥宠坏了我。” “是啊,是啊。”荣铎含笑,“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骑马。” 荣月摸索着去拿勺子,饿得手软,几乎要把粥洒出来,荣铎接过,摇了摇头,“让哥哥再照顾你一次也好。” 他舀起半勺热粥,在碗沿搁过,悉心地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荣月张开嘴,热粥的温度传遍全身,粥过半碗,她道:“我这样出去,怕是一时半会儿无颜回来了。” “你放心,我会替你向爷爷求情的,过不了多久,爷爷自会想通的。” 荣月低下头,“真的会吗?” “当然会。你要记得,无论在外头发生什么事,简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荣月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二哥,我走了之后,你替我照顾好爷爷,就说月儿不孝,忤逆了他的意思,求他老人家原谅。” “我会的。” 粥碗渐渐空了,荣铎放下碗勺,“时辰不早了,你走吧。” 荣月最后叫了他一声“二哥”,不舍而去。 屋子里静静悄悄的,荣铎站起身来,走到简章平的房间,老爷子背对着他坐着,声音有些沙哑,“丫头她,走了?” “是,按爷爷的吩咐,假装是我偷偷放跑她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爷子怅然长叹了一声,“女孩儿大了,就是留不住啊。” “月儿若是能得到幸福,也不枉爷爷一片苦心了。” 简章平点点头,取出一封信札来,“给你大哥的书信我已经派黑伯送去了,这封信,你亲自送进京里交给你父亲,即刻就动身吧。” 荣铎接过信来,“爷爷考虑清楚了?真要这么做?” “废话!还不是你小子逼的,比起一世英名一朝丧,还不如让荣锋和旭先急流勇退,或能置身事外,躲过一劫也说不定。” 荣铎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行礼辞去。 简荣月骑在马背上,心中有多焦急,马的速度就有多快,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已远远望见了那座八角凉亭的一角,可举目四顾,却不见兰瞻的影子。 难道,他已等不及走了? 她翻身下马,在空无一人的八角凉亭下痴痴地等着,她不信明明说了会等三天,他会背义轻诺,黄昏,一点点逼近了,远山压着沉沉的黑边,林中升起雾气,她抱膝坐在阶上,只有马儿陪伴。 兰瞻,你去哪儿了? “哒哒,哒哒”,她抬起头,见雾气中一点红光由远及近,黑马穿过雾气,马上的人玄衣黑发,手中提着一盏纱灯,烛火暧暖,他略带歉意道:“我怕你来得迟,特去取了一盏灯笼。” 不知是喜,是悲,她干涩的眼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泪水,怎么忍,也是止不住地流,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而她强忍的泪霎时肆无忌惮。 “跟我回锦城吧。” 她模糊着泪眼抬起头来,望着他沉沉的眸,“如果我不是简家的女儿,你还会娶我吗?” 他轻声笑笑,“会。” 红纱的灯微明地点在黑夜将至的黄昏,照亮现在,照不亮前程。 ☆、耍赖 安生的日子总是不长久,这日一早,霁安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猛得掀了金堂的被子,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火烧眉毛了?” “比火烧眉毛还急,言公子来了!” “来就来呗。” 他闭着眼睛,奋力地想要倒回床上去,霁安狠命拽着不放,大声道:“言公子瞧见了你抵给领翠大公的定情信物,当场拔了簪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呢!” 金堂立马精神了,慌张地张罗衣裳,“快快快,帮我找找鞋子。” 他主仆二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回青早已起了,在旁冷冷道:“若是抵挡不住,就将我卖了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的!”他正披上外衣,门就被推开了。 言穆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那嵌着明珠的金簪子,果真是要吃人的模样。 绮绣大公披头散发地追来,边哭边求饶,他看也不看,迈进门来,扬起下巴对着回青,“他是谁?” 金堂站起来,极为认真地拉过回青,“我前不久认的兄弟。” 言穆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散乱的衣裳,又扫过室内添置的那张床,隐含杀气,“兄弟?” “没错,霁安可以作证,我们兄弟之情,天地可鉴。” 霁安哭丧着脸,“没错没错,我保证,陆公子看不上主子。” 言穆的目光收回到陆回青身上,“陆世泽的儿子,陆回青?” 回青不卑不亢,坦然站着。 言穆上前一步,眼中几乎要喷火,“就为了他,舍了这簪子?” 金堂讪讪一笑,“因为我知道言公子必然会替我讨回来。” 言穆默然立着,攥着那簪子,一瞬不瞬地看他,金堂摊开手站着,任他打量。 “好。”言穆微微一笑,看不出情绪,却还是冰冷的声调,随时能将人冻结,侧头命令绮绣,“退下。” 绮绣早已哭花了妆容,闻言如逢大赦,忙不迭去了。 而霁安,还不待言穆发话,立刻挣脱了金堂的牵扯,紧随着绮绣逃了,临了,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和回青站得太过近了些,金堂咳嗽一声,穿过两人中间,站在一个不偏不倚得位置,朗声道:“今日天气不错。” 无人回应,他看向言穆,“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