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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来挡,暖光透过指缝印上皮肤,却也不觉得讨嫌,暖洋洋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好。 肖美人站在街口,瞧见有熟悉的身影从店面里走出来,是仇其善,手中拿着一包点心,见着他了,便加快步伐朝他跑过来。 脸上没有阴郁,好似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周身都是少年郎应有的朝气,眼睛清澈明亮,只装得下肖美人一个,笑起来是弯的,那弧度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刀刃,刮得肖美人胸口发疼。 天气这样暖和,是再好不过的春日景象,肖美人消受不起这样的美梦,实难自已,就这样哭了出来。 仇其善嘴上还说着“芝麻糕是刚出炉的,我闻着香,便多买了两块”,瞧见身边肖美人默不作声地流眼泪,吓了一跳,仔细关切问他怎么了,肖美人回不出话,哭得更厉害,仇其善也着急,又问他是哪里不舒服,想要带他去看医生。 肖美人将头靠到仇其善肩膀上,大声哭着,第一次没有隐藏自己的软弱。 仇其善也不问了,拍拍肖美人的背,同他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伤心。 指头上挂着的芝麻糕晃来晃去,牛皮纸吃了一些油渍,散发出甜甜的香味,肖美人被这味道宽慰了,渐渐安静下来,他有些饿了,想吃些甜。 仇其善见他冷静下来了,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又拉起他的手朝前走。 肖美人下意识地想躲开,又发现行人也不看他们,只是牵手,不是什么顶大不了的事。 仇其善道:“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你想不想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我们再回家,爷爷讲想喝萝卜汤,出门前我已经煲上了,回去的时候刚好可以开饭。” 肖美人握紧仇其善的手,许久不回话,再开口时,却说的是另一回事。 他说:“仇其善,我能不能永远呆在这儿,我哪里也不想去。” 那语气算得上是恳求。 仇其善却道:“肖美人,你晓得的,这是个梦。” 肖美人不答话,也不看他。 仇其善道:“往前走吧,剩下的路,我也不同你一起了,早该分开了。” 说完便把芝麻糕放到肖美人手里。 “你若是觉得苦,就吃些,这东西甜,吃一块,就不那样难过了。” 肖美人接过芝麻糕,心里涌上了无限慌张,只见仇其善毅然转身离开,好似刚才的温柔都是做戏,形同陌路才是最后的现实。 他拔腿想追,脚底又如同灌了铁,一步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仇其善的身影变小,消失,他不愿再哭了,他哭不出来。 扭头再看四周,贴着的全是他的电影海报,“电影皇帝”“电影明星”的字样十分亮眼,他长得这样好看,又会演戏,是生来就要当明星的,怎么能回到那个破房子,去喝一碗丁点儿油星都没有的萝卜汤。 肖美人痛极,躲也躲不过,只能睁开双眼。 天刚亮,有人坐在他的床头,什么话也不讲,只是看着他。 肖美人擦擦额间的汗,坐起身,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穆尚松道:“我今天要早点出门,想来看看你,你睡得不踏实,要不要换一张软和些的床?” 肖美人摇摇头,他向来是个决绝的人,唯有在感情这件事上,总显得寡断万分,说忘就忘的事情,他做不来,也做不到。 许怀棠的话给他点了个醒,他自己尚且处在泥潭中,再同穆尚松纠缠下去,便要又伤一人,不如让一切归位,总好过全数混乱,将每个人都变成“求不得”。 肖美人叹了口气,道:“莽少爷,我现在周身都是冷的。” 穆尚松道:“那我让佣人给你烧个暖炉,别冻着了。” 肖美人却道:“我的手是冷的,我暖不了你,也暖不了其他,只从你身上索取,什么都回报不了你,这样不公平。” 穆尚松许久没回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朝肖美人笑了笑,道:“我很壮,不怕冬天,也不怕冷,我是很暖和的,我再陪一陪你。” 肖美人道:“穆尚松,你究竟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穆尚松点点头:“我讲了,我很暖和,你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肖美人语塞,又不知为何想起了梦里的芝麻糕,那样香,连味道也是甜滋滋的,仇其善说,觉得苦了,就吃一块。 肖美人叹了口气,道:“穆尚松,我想吃些甜的东西。” 穆尚松难得没有那么愚钝,看着肖美人,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第20章 . 肖美人最终还是推开了他,即便已经很久没有同穆尚松亲吻过,气息那样熟悉,宽厚温暖,好似秋日午后裹上脖颈的粗线围巾。 穆尚松并不在意,仍旧凑上前去亲了亲肖美人的额头,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儿,我走了。” 肖美人叫住他,眼里已经没了困意,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将刚才不设防备显露的脆弱对照得犹如穆尚松的一场幻想。 “那件事,抓到头绪了吗?” 穆尚松点点头:“你不要担心这个,抓住两个人,骨头软得很,审了两天问出来了。” 肖美人道:“这事怪我,我气死了罗珍荧,穆尚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我走了,他便把阴招全往你身上使,其实我不该走。” 穆尚松道:“胡说什么,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穆尚康对我恨极,本来也不愿让我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反倒怕你无辜受牵连,所以才不愿让你回来。” 想了想,终究还是将话说出了口:“任浊,我不是不愿意去接你。” 肖美人道:“我晓得了。” 穆尚松看了看窗外天色,时间不早了,他不能再在这儿待,好些待处理的事催促着他要出门。 “你不要想太多,在家腻了,也可以出门走走,我派了两个人,不会打扰你,但好歹能护你安全。” 自从认识穆尚松后,肖美人就不停地对他重复这句话,如今又要送给他。 “莽少爷,我是男人,我不是手无寸铁的女人。” 分别这段日子,或许是吃过了想念的苦头,这土匪讲起腻歪话来好似无师自通地开了窍,话还是不漂亮,里头藏着的情意却让肖美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闪躲的好。 “……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你是我乐意放在心里头的人。” 肖美人道:“不早了,你走吧。” 穆尚松点点头,又嘱咐道:“总之不要担心,穆尚康以前给我下绊子,从没出过这么下作的手段,我想这次是真的恨得狠了,不过也不要害怕,老子土匪出身,不会被这样的阴损伎俩绊住脚。” 讲完便急匆匆出了门,“下作”二字却在肖美人的脑海中翻转了一遍又一遍,犹如一盏炙热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