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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要人性命的女魔头,一个似来自地府的游魂,可真见了,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容景谦有如此生动的表情,还是头一回,他正要开口询问,竹林间不远处走来两道娉娉婷婷的白色身影,伴随着叶潇曼没心没肺的笑声,他们很快意识到,是康显公主和叶潇曼来了。

果然,两人很快走到跟前,看见华君远和容景谦,都是一愣,双方互相行完礼,容常曦看着竹林里一袭白衣的华君远,念及他昨夜说的那些话,难免在赧然中凭空生出一股惆怅,她道:“你们在比武?”

华君远道:“回殿下,只是随意比划。”

叶潇曼好奇道:“谁赢了?”

“自然是七殿下。”华君远笑了笑。

叶潇曼像是没料到看着弱不禁风的容景谦有这本事,微微张嘴看着容景谦,容常曦却是一点也不惊讶。

寒暄完,四人索性一道去了主观,他们已在主观待了两日,这是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今晚,容常曦和容景谦要整夜跪在神殿里,明日清晨直接出发回宫。容常曦想到就觉得膝盖疼,但今晚容景谦也要死在自己手里,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了那么点盼头。

虽然……也不知为何,她对要容景谦死这件事,莫名又感到了一些迟疑,可失去这次机会,回宫以后,她就更加不可能对容景谦下手了,这辈子,容景谦的待遇已远远好于上辈子,二皇子还提早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若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容景谦最后还是要当皇帝。

容常曦对谁当皇帝都没意见,但她不能吃苦,所以容景谦不能是最后那个登基之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一切都和上辈子一样,那她重活一次的意义何在?即便她是下下签,容景谦是上上签,她也必须杀了容景谦。

容常曦侧头去看容景谦,对方冷静地回望着她,容常曦收回视线,心里再次给自己鼓劲——看,这家伙显然很讨厌自己。他们两个是不可能和平共处的,就算偶尔有,也只是一时虚假的和平,性格和身份决定了他们必须斗下去,必须斗出个你死我活。

容常曦想,她得咬牙把这件事做好了,只要把容景谦除掉,未来的人生,毫无疑问就是一条光明大道。

作者有话要说:  --好粗长的一章!

明天也会持续粗长一下下

☆、真相

西灵山清幽,容常曦的心却静不下来,她昨天想了一整天华君远的事情,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华君远为何不愿当这个驸马,今日白天又一直在劝说自己千万不能心软,一定要杀了容景谦,于是到了傍晚十分,容常曦连打三个喷嚏,才意识到自己原本好了不少的风寒似乎又发作了。

尤笑十分担心,说要跟皇帝通报,让容常曦不必今夜彻夜去神殿跪着,容常曦罕见地坚强,说自己跪上一夜回宫,就可以慢慢修养了。

尤笑只好给她准备系在膝上的软垫,又备了姜汤,便没陪容常曦去神殿,叶潇曼陪着容常曦来到神殿,容景谦已在里头了,这神殿说来也有几分诡异,正中摆放着山神的镀金大像,却是没有脸的,据说这是因为山神无形,所有你可窥见的脸,都是他的脸。

容常曦百无聊赖地伸手摸了摸袖子,忽然想起因为要跪夜,所以更换了衣裳,她准备好的东西根本不在这衣裳上。

“叶潇曼。”她扯了扯叶潇曼的衣服,低声道,“你去把我放在我房间内小桌上的一个黑色丸子拿来,要快,别让其他人知道。”

叶潇曼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转身就跑了。

她一路小跑回容常曦的屋子前,正好碰见尤笑出来,尤笑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看见她,便道:“县主,殿下可是让你回来取这个?”

叶潇曼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个黑色小药丸,她道:“对对。”

尤笑很了然地道:“殿下今夜要跪一整夜,又风寒复发,肯定得吃安神丸,可以一觉睡过去,横竖七殿下也不会说她什么。”

叶潇曼说:“原来是治风寒的呀。”

尤笑道:“嗯,好像是四殿下给的。”

叶潇曼闻言“啊”了一声,她倒是不知道四皇子医术这般高明,不过也不好再多问,捏着盒子一路小跑回去,容常曦盯着旁边的容景谦,他正和一个西灵观弟子说话,见他没注意,容常曦才从叶潇曼手里一把接过小盒子,藏进腰带里。

叶潇曼有点不解,不就是治风寒的安神丸吗,容常曦怎么鬼鬼祟祟的……

太阳彻底下山前,叶潇曼等人离开,皇帝前来参拜后,轻抚容常曦和容景谦头顶,便也离开,只剩两人跪在偌大的神殿内,西灵寺夜晚不燃灯,四处都黑不溜秋的,殿内也只有长明灯的灯光,容常曦这才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已有些吃不消,她低声咳着嗽,偷偷将药丸子吞下,再抬头,发现容景谦正回头望着自己。

容常曦咳了一声,完全不管神殿内不该说话的规矩,道:“干什么?”

容景谦居然也不守规矩地道:“皇姐风寒又起了?”

“怎么,你很开心?”容常曦以衣袖掩住脸,侧头打了个喷嚏,又从衣袖里探出眼睛瞪他。

容景谦颇为茫然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她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只是以为四皇兄的药会有效。”

容常曦仍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在这个即将离容景谦的死亡越来越近的时刻,容常曦忽然有了一个古怪又大胆的想法。

她想和容景谦推心置腹。

她要知道,容景谦究竟在想什么。

这件事,上辈子她没有弄懂,也不屑弄懂,这辈子,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有了那么一点好奇心。

再不问,就没机会了,这个人就像被一团黑色的迷雾给笼罩着,容常曦从来没办法窥见他真实的面貌。

她放下衣袖,忽然露出和善的嘴脸:“景谦。”

被容常曦这样忽然状似亲昵地直呼名讳,容景谦也不惊讶,只是依然疑惑地看着她,像在等她表演那些小把戏。

容常曦开门见山:“你知不知道,掖池那一次,我为何会掉下去?”

容景谦终于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我不是好端端滑了一跤,而是……我本想推你下去。”容常曦几乎是坦然地自述其罪,她的声音很轻,神色也堪称天真可爱,“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摔进去了。”

除了最开始的意外,容景谦脸上仍旧没有什么波澜,他平静地迎着容常曦的目光。

容常曦扯了扯嘴角:“你一点都不惊讶。”

他果然知道。

所以这一世明明容景谦受到的欺负还不如上一世多,他却比上一世的容景谦还要讨厌自己。

他察觉到自己对他动过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