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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扶着胡宁军起来的干净冲过来,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腰腹,只是这一回,谢暄揪着手里的人的衣襟不放,两个人一同摔在地上。那个人从后面扑在谢暄背上,胳膊死命地卡着他的脖子。谢暄立刻感觉到火辣辣的痛感,窒息——胸口像要爆炸开来—— “啊——”孙兰烨吓得尖叫起来,眼泪鼻涕流了全脸,扑过去,死命地打那个卡着谢暄脖子的人,疯了似的又抓又挠。那人感觉到痛,松了劲儿,可这一松,谢暄立刻反客为主,压着那人一拳打在他鼻梁骨上,打得他眼泪鼻涕和着鲜血直流,谢暄还要揪着他打,却忽然被一股钢铁般的力量砸中下巴,这股力量直冲向上,他克制不住往后仰,直到后脑勺重重撞在坚硬的地面,然后一阵昏天暗地的晕眩—— 等清醒过来,首先望见的是下着雨的夜空,视线有限,他依旧还在巷子里,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脸上、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左眼更是肿胀得睁不开,他微微侧了侧头,便看见孙兰烨跪坐在他身边掉眼泪,看见他醒来,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谢暄,你怎么样?” 谢暄微微闭了闭眼,清醒了下头脑,然后慢慢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孙兰烨想去扶他,又不敢扶,只能双手虚扶着。 没有看到胡宁军那三个人,看来在他昏过去那段时间里,他们已经离开了,他和孙兰烨的自行车都倒在一边,书包靠墙角放着—— 谢暄抹去脸上的雨水和血水,看了孙兰烨一眼,“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孙兰烨脸上又是愧疚又是内疚,抿了抿嘴,答非所问,“对不起——” 谢暄站起来,几乎花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脸上依旧还是往常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淡漠样,弯腰拎起地上的书包,“走吧——” 孙兰烨紧走几步到他身边,雨水挂在发梢,睫毛上闪着动人的泪花,“谢暄——” 谢暄没说话,只是扶起自己的自行车,将书包夹在车后座,“下次不要这么晚回去了,不安全。” “我送你去保健站吧,你得去看看。” “不用。”他扶着自行车慢慢往前走。 孙兰烨来不及分辨心里面那种苦涩又甜蜜的心情,赶紧也拿起自己的书包,扶起自行车跟上去。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在雨中,谁也没说话,一路沉默。 在村口分手,孙兰烨看着从旁边人家屋里漏出来的灯光打在谢暄的身上,与雨中闪闪烁烁,明明灭灭,她犹豫不定,呆呆站着,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害怕。直到谢暄的身影全不见,她忽然感到一阵怅然,又不由难过起来,眼泪用涌上眼眶,又美丽又哀怨。 临到家门口,谢暄才不由忐忑担忧起来,想着能不能悄悄溜回自己的房间,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外婆肯定会等他吃饭,即使他装作不舒服,她也要亲自查看一番才放心。那么能用什么借口解释这一身的伤呢? 还没有等他想出主意,他先看到了停在巷口的熟悉的轿车,他的心剧烈地一跳,几乎要跳出喉咙口,捏紧自行车把手,他脸上的肌rou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将自行车搬进院子,才停好,老太太听到动静已从里面出来,看见他,吓了一跳,“怎么弄得这么湿,没有带雨衣?” 院子里较暗,她还看不清他脸上的伤。 谢暄头一次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他的目光越过老太太的肩头,看见了站在廊檐下穿着精致套裙,永远优雅高贵的妇人——他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谢暄咬走了啊~ 18 18、分别 ... 他身上的伤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但他的沉默也使得所有人无能为力。 谢暄独个儿换下湿透了的脏衣服,跨进浴桶中,身上的伤口在碰到水之后疼得鲜明,他草草洗完,拿着换下的衣服下楼,才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楼下的争执声—— 他停了停,然后放轻脚步,拐过转角,楼下的灯光便倾泻过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清晰—— “打架怎么了,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妇人之见!”这中气十足的是他外公。 “谢暄能跟那些乡下野孩子比吗?我的儿子我自己清楚,他不是那种会跟人打架的孩子,肯定是有人欺负他了,所以我才要将他接回去——”这话是他母亲韩若英说的,即使没有看见她的脸,他也能够想象她精致的眉毛一定拧得死死的,竭力忍着不发火,“爸爸,我不跟你吵,本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谢暄回去的事,明年他就要念高中了,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现在出了这种事,回去的事情刻不容缓。” 老爷子气呼呼地呛道:“这事儿你问三儿去,看他要不要回去,他要不愿意,谁也别想着逼他!” “问他做什么,我是他妈,他的事我自然能做主。”韩若英的脾气与韩松年相仿,死犟又独断专行,两父女见面很少能和和气气温馨自然的。 一直没做声的老太太这时候悠悠地开口,“有你这么做妈的吗?嫌他麻烦的时候甩手扔给我们,好了,现在又忽然说要接他回去——你自己说说,三儿在我这儿,你来看过他几次,倒是比美国总统都忙——” 老太太这话一出口,韩若英便不做声了,她敢跟脾气暴躁的老爷子呛声,却从来不敢反驳老太太,老太太在家里的地位悬殊,就是在外面威风八面的老爷子也从来只有顺着的份儿。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说:“你怎么一点不为三儿想想,他的朋友都在这儿,马上又要初三,我看三儿在这挺好——” “妈,我就是因为替三儿着想,才想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把他转回去,他在这边儿能交到什么出息的朋友?你说得对,我和立棠这父母做得确实不太称职,其实你当我就不念着儿子吗——”说到这里,韩若英有点哽咽,“可,你也知道我们那情形,哪里顾得上他啊,三儿一向乖巧,他能理解的——我们这回将他接回去,也是想好好补偿补偿,我理解你们舍不得三儿的心情,可你们也要为三儿的前途着想啊——” “三儿在这儿难道就没前途了?!”老爷子忽然板下脸怒喝一声。 韩若英吓了一跳,见到老爷子那可怕的神色,噤若寒蝉。说到底,她对自己父亲从来就心怀畏惧。 谢暄静静地下楼,暴露在灯光下,楼下的三个人同时住了嘴,看着明明尚且稚幼却已将沉稳内敛刻进骨子里的少年,心思难辨。 韩若英倾身上前,似乎想拉谢暄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想说什么,“三儿……” 但话被老太太打断了,“先吃饭,三儿明天还要上学。” 韩若英只好讷讷止口。 饭桌上,韩若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