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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没有说话。林嘉欣期待的眼神渐渐变得失落，“呵，果然啊……” 话没说完，林嘉欣就楞住了。 脸上…… 脸上传来的……触感，凉凉的，软软的，好像是一只小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林嘉欣震惊地一动未动。睫毛上挂的眼泪因为颤动而掉落。 “宝宝……”林嘉欣突然哽咽地喊道。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不出意外地抱到了一个小小的身体，软软的头发，冰冷的脖子，和自己的脸相碰。 “mama……”小鬼又被吓到了。 原本的触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因为惯性，林嘉欣上身向前倒，埋到了膝盖上。 而小鬼已经躲到了丛魏的背后。 “怎么了？不是一直希望mama喜欢你吗？” 小鬼摇摇头，说：“mama哭了，不喜欢。” 丛魏正想不明白，就听见小鬼继续说：“mama每次哭，都要赶我走。不喜欢。” “这次不一样。” 丛魏解释：“mama是因为喜欢你，才哭的。” 小鬼不相信地看着他，又看看林嘉欣。 “我要去找哥哥了。不和你玩了。”小鬼说着就不见了。 丛魏都没来得及挽留。 静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丛魏走了过去，把已经哭到失去声音的女生扶起来。 “他走了。” 林嘉欣呆呆地没有反应。 丛魏想了想，还是说：“本来他早就应该走了的，但是他说，mama醒来一个人的话，是要害怕的。所以，才陪在你身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更要坚强，不是吗？” 林嘉欣继续失神地看着前面。 看她暂时还恢复不过来，也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先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静静了。 丛魏准备下楼去找小鬼，没想到下楼就看见一大一小，在小道上，小的那个在地上一蹦一跳的，大的站在旁边。 丛魏走近了一些，才看到地上用黄色的笔画着格子，那小鬼一会单脚一会双脚，在玩跳房子。一不小心还会摔一跤。但是摔了也不哭，站起来继续玩。 丛魏看着看着，目光就从小鬼那转到了身边的人身上。那个人，从重新见面到现在，都没有问过自己呢。问什么呢？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问以后有什么打算，问当初的事还记得多少，问……可以问很多很多，就像朋友一样，甚至，他应该生气，怨恨，应该朝自己发一通火，或者，撒气，打一架都好，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可以那么平静，甚至无动于衷地站在身边。就连看那个小鬼的时候，都比他看自己的时候，要感觉近得多。因为——他们现在，可能算不上朋友两个字了。 “失望吗？”林子慕看着前面的小鬼问。 “恩？” “那小鬼已经三岁了。” 丛魏不解地看着林子慕。 “对人来说，三年算什么呢？”林子慕说道，“生前之人多薄情寡义，死后却更怕情深意重。 “……” “正是因为忘记了，才能在这条道路上，一个人走，谁叫也不回头。”林子慕偏过头对丛魏笑了下。 “这两天麻烦你了。”林子慕说。 这时候，原本玩的不亦乐乎的小鬼跑了过来，拉着林子慕的衣服问：“哥哥，要走了吗？” 林子慕摸摸他的头，说：“是啊。要走了。” “今天还可以吃糖吗？” 林子慕想了想，说：“可以，还可以喝甜汤。” “哇，哥哥我们快走吧，卖糖的老爷爷在等着我们哩。” “好。” 于是一大一小，小的牵着大的那个的手。 丛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一会，就已经不见了。就好像一阵烟一样，消失在了空气里。 丛魏摊开自己的手，那天林子慕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那只手冰凉但却有力，可是自己却放开了他。 在游乐园的时候，小鬼拉着丛魏去坐过山车，在飞到顶端的时候，小鬼突然说：“我知道你不是我爸爸。” 丛魏当时只顾着尖叫没回答，却听小鬼继续说：“这里看不到星星。” 下了过山车，丛魏才喘着气说：“现在是白天，没有星星。” 小鬼一脸懵懂。 丛魏只好解释：“到了晚上，才会有。” 可是真正到了晚上，丛魏才发现，天空只有一片阴沉沉的黑，并没有星星。 为此小鬼不满了好久。 “虽然那里很黑，但是哥哥说——” 小鬼看着漆黑的夜空，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过了最黑暗的地方，就可以看见星星。” 那天之后，林嘉欣就离开了，在公司的短期翻译也找了她的同事来带班，听说是提早出国了。丛魏不知道她具体哪天离开的，只是得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无论是陌生的相遇，还是短暂的重逢，似乎都一下子都湮没了在时光里，丛魏也正式转正了，包括杨叶叶他们几个，几个人约定去外面的餐馆好好庆祝一番，啤酒，烧烤，谈物质，聊未来，似乎这就是每个人的人生，平凡的，却又不一样的人生。 聚餐结束，丛魏一个人走在寒冷的街道上，两边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天空依旧看不到星星，只有一层层厚厚的挥之不去的雾霾，丛魏想起小鬼说的地方，无论是一个人走将要害怕，孤独，还是黑暗。将来，是每个人要将要踏上的归途。也许很久之后的将来，他也会遇上，在桥边卖可乐味糖果的老爷爷，以及，卖甜汤的老奶奶。还有，那个人…… ☆、第 19 章 丛魏是问奶奶拿到墓地地址的，原本他可以回去问父母，可是想想还是打给了奶奶，奶奶听到后倒是没多少惊讶，只是问丛魏最近好不好，有没有谈女朋友之类的话，似乎是天气冷了的关系，老人家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叫丛魏过年一定要来看看自己。丛魏也有点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就让她好好注意保暖什么的，过年一定回去，说起来这个，从丛魏跟父母住了之后，奶奶倒是偶尔回来城市和他们住几天，但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要丛魏去看她。丛魏也没多想，记下了地址，没说几句就挂了。 墓地地址是在郊区之外了，那里的地价挺高的，丛魏只是隐约知道一点。丛魏专门调了一天假，然后查了地图，打算自己开车去。因为驾照是大二的时候考出的，加上好几年都没开了，平时上班因为堵，他都选择地铁，所以丛魏还是挺手生的，不过上了高速车子少了，开的也挺顺畅的，只是中途离下起了雨，一开始还好，是细密的雨丝，然后渐渐变大，变成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丛魏都觉得玻璃都震动，天色一下子阴暗地可怕，明明才是中午，却好像是凌晨三点的天。好不容易开到了下一个路口，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