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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尽职地微微拔出七星龙渊，霎时一股冷冽刺骨的杀气在整个地牢中蔓延开来，这杀气仿佛地狱深渊矗立的血色石碑，压着其下千百年来殒命的厉鬼，稍有触动，便会惹来铺天盖地的夺命追杀。甭说是吊在那奄奄一息的女魃了，就是站着好端端的那几位，都不禁打了个哆嗦，腿一软。

    姜族长等人七手八脚把人弄下来押往水牢，女魃还试图挣扎，可连续几日的审问早已让她灯尽油枯，又哪里挣扎得动呢？

    女魃想起出师未捷的后羿箭，心中一凉，无尽的后怕涌上心头。是啊，和荀言在一起的人怎会是无能之辈？荀言诛神万千的事迹可是广为流传，一般人敢跟他一块待着吗？她和应龙竟想用这人做筹码逼迫荀言，现在想想，根本就是找死！

    因她在下界任何地方都不能久待，否则必定造成地方大旱数年，饿殍遍地，别看她嘴上说得狠，其实她自己知道，她这个天女已经为天道摒弃，要是让天道注意到什么地方出了这样的事，必定要罚她，到时候就算天帝愿意让她上天，也没用了。

    ——是的，女魃放着安稳日子不过，非要冒险抓慕长昀，再利用慕长昀逼荀言自杀，是因为天帝给他们秘密颁布了旨意，谁能在百年内杀了荀言，谁就能荣居八十重天。仅在曾经荀言住过的八十一重天之下，而八十一重天正是仙界最高的一层天。

    白芷真君离开时悄悄问慕长昀：“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听上去很强啊。

    慕长昀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言多必失嘛。

    荀言一直憋着，直到白芷真君的背影消失了，才小声道：“我知道。”

    慕长昀偏头看了他一眼，荀言柔声道：“咪咪。”他叫着这个猫咪的称呼，目光柔软极了，让慕长昀几乎有种被顺毛的错觉，身上感觉很舒服。

    “……”慕长昀面无表情地抢走七星龙渊，“啪”一声把冒出半寸的剑身按回去，顿时地牢中阴森的杀气消失了，“把这个称呼忘了。”他不满意道。

    然而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由地微微一动，竟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了。

    慕长昀情不自禁地看向荀言，想问问他为什么想这么叫自己，却看到荀言茫然地左右四顾，一下子又把刚才的事忘了：“好重的血腥气，我们快离开这。”

    慕长昀皱了皱眉，没再追究下去：“嗯，走吧。”

    走出地牢时荀言忽然疑惑道：“我跟你说件奇怪的事，我隐约记得三天前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但那是很强大的妖气，甚至有点带着魔气。”失忆状态下的荀言对事情的判断力会大大下降，只能做一些日常的行动，可却没办法像拔剑后那样，对任何气息都很敏锐，准确把握住出手的时机。这就是他之前没有发现姜族长等人是妖，也没有发现慕长昀是妖（也修了魔）的原因。

    慕长昀握着七星龙渊镇定地说：“你记错了，你怎么会记得呢？”

    荀言想了想：“但是……”

    慕长昀飞快岔开话题：“你看前面，那是什么？”他本意自然只是引走荀言注意力，但没想到一抬头，真的看到前面有些不同寻常。

    异兽园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两条长队排着井然有序地走向远处，好像要去祭拜什么。这队伍左边是满脸肃穆的男子，右边是神色虔诚的女子，每人手中都托着一个二龙穿双壁的器具。走在队伍末尾的男子见他们站在那，一把把他们拉进队伍：“哪家的孩子？成年了还不知道参加大祭？”他说着就把荀言拉在自己前面排着，又让他媳妇给慕长昀让了个位子。

    慕长昀：“……”

    荀言满脸迷茫：“大祭是什么？你们拿的这个东西我也没有啊。”

    那男子瞪了他们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两个二龙穿双壁，给他们一人一个塞手里：“平时光顾着玩，还没行过房吧？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看见前面抬着的伏羲女娲蛇身交尾像了没？”

    荀言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慕长昀莫名其妙地走在他旁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嘴唇蠕动，嗫诺了几句，好像认出他了，拉了拉丈夫的袖子。

    男子扯回袖子继续讲解，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荀言：“这三天是阴阳合和历上的好日子，最适合双修，身心结合，感应天道。等祭完两位大神，回屋把门一关，嗳你是不知道，那滋味美得……□□，欲死欲仙啊！”他一脸“你个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说，整个人都酥麻了一下，“你居然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时机？！”他简直痛心疾首了，“春宵苦短，良辰易逝啊！”

    ?

    ☆、第十七章 阴阳合和历

    ?　　姜族长在水牢里等慕长昀和荀言，结果等了半天，只等到白芷真君。姜族长道：“他们呢？”

    白芷真君道：“就在我后面，马上就到。”他回过头示意姜族长往门口看，几个人一起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那个“马上”。

    “……”

    白芷真君边往外走边说：“我去看看，我去看看……”他忽然惊讶地说，“诶？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挺热闹哈……”

    姜族长突然就想了起来：“大祭！今天要大祭！”他一下子骇得跳起来，夺门而出，狂奔向祠堂。

    白芷真君郁闷喊道：“你又没老婆！急什么啊！”

    香柏老祖匆匆跟上，路过白芷真君时抓住他的衣领一把拎起，带着他一道冲出去：“荀言一定是去祠堂了！祠堂里的东西是能让他看见的吗？！赶紧跟上！你怎么也不看好人，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我忘了这回事，你们不也忘了？”白芷真君被拖在地上滑行，喊道，“这也没什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

    香柏老祖道：“笨蛋！你知道为什么上一任天帝，做了短短几年就挂了吗？那位陛下的尸体是和一个仙娥串在一块儿的，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大家都说，荀言杀他，是因为他荒yin无道！”

    白芷真君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至于吧……荀言那会儿不是见谁杀谁吗？荒yin的人那么多？不太可能啊。”

    “我不知道可不可能，反正我是一丁点都不想试探他的底线。”香柏老祖仿佛回忆起那段残酷的往事，仍然心有余悸。

    他们飞快地跑到祠堂时，祠堂已经围满了人，所有人姿态虔诚地双膝跪地，中间的祠堂门窗紧闭，时常有一些纠缠的喘息声传出来。

    姜族长心道不好，抓起最外围的一名男子道：“老钱，大祭的日子怎么不进去，反倒在外面跪拜？”

    那男子满怀憧憬地看了一眼祠堂：“伏羲大神显灵，把两个人招进去，要亲自传授双修之术啦！今年大祭必定圆满，保不齐能给异兽园添上一儿半女呢。”

    修行之人怀孕已是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