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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从衰弱走回强盛,还训练出一批精兵强将,这些年一直在西边作乱,是大越最危险的一位强敌,也是太上皇曾经最大的心病。 他一口气说完,听得苏卿言手心发凉,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怀疑段老爷勾结木崖外敌,还将那位木崖王的儿子代为抚养,可这是为什么?” “因为段笙在那次城破的战役里,失去了对他忠心追随的将士,失去了百姓的信任,还失去了自己刚出生的长子。所以他对朝廷对今上彻底失望,他想要报复,而这个孩子,就是他与木崖王合作的筹码,可他却怕这个孩子迟早有天知道自己的身世,让他所有的算盘都落空,于是他想出了另一个李代桃僵的法子。” “你是说,让木崖王以为,二少爷段宣才是他放在段府的那个孩子!所以他要给大少爷喂毒,最好让这个孩子就这么死去,那么他的计划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 两人一口气说完所有推测,然后便同时沉默下来,仿佛被这可怕的真相震惊,四周都凝固起凛凛凉意,正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大哥,你在里面吗?” 两人惊得互看一眼,不知为何段斐会突然到来,魏钧用眼神示意她莫要惊慌,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是二弟啊,进来吧。” 段斐走进门,一眼就看见和段宣并肩坐着的苏卿言,露出个暧昧的笑容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魏钧也笑起来道:“没什么,就和这丫鬟说话而已。” 他见段斐坐下,却始终不开口,便用眼神示意苏卿言出去,苏卿言却不太乐意,尤其在听了方才的事后,她总担心,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只怕出什么事。 这时,倒是段斐摸了摸鼻子道:“我受伤以后,日日呆在房里喝药,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今日我听说,酒窖里被送来批新酿好的梅酒,服药之人也能喝,本想着自己去试试,刚才经过大哥房外,才想到大哥也日日都要喝药,不如和我一同去尝尝,也算畅快一场。” 魏钧还没回话,苏卿言已经皱眉道:“大少爷好不容易好了些,哪能随便喝酒。” 段斐握拳笑起道:“以前听他们说大哥十分宠这个丫鬟,想不到今日一见,大哥竟连喝酒这种事,都得被她给管着。” 魏钧似乎十分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站起道:“走吧,咱们哥俩最近都够倒霉的,也该喝喝酒,去去晦气。” 于是他不顾苏卿言抗议的神色,站起跟着段斐出了门,两人一路往酒窖走,直到转到下人渐渐稀少的庑廊上,魏钧低头理了理袖边,似是不经意问了句:“谢云舟是不是找过你?” 第65章 突然有疾风吹过, 卷起落叶飘打上屋檐下挂着的角铃,发出一连串“嗡嗡”的震响声。 段斐的表情有一刻的僵硬, 随后皱眉道:“干嘛提到那个人, 晦气!我以前那样对付他,现在他就算来找我, 也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而已。我可没那么傻,平白让人看戏。” 魏钧将被风吹起的袖角抚平, 淡淡一笑道:“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 二弟无需解释这么多,走吧, 我可等不及尝到那批梅酒了。” 段斐暗自松了口气, 正准备继续往前迈步,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大少爷, 我可追上你了!” 放在袍边的拳不自觉捏紧,段斐冷着脸一回头,就看见怀玉那丫鬟, 抱着个小盒子,跑的满头都是汗,眼神根本未往他身上停过一刻,只是径直走到大哥身旁道:“少爷若非要去喝酒, 总得带上大夫让你平时记得服用的药丸, 不然万一旧疾复发,夫人可得责罚我没照顾好您了。” 魏钧从不知自己还有什么大夫开的药丸,再见她笑得一脸狡黠, 便明白只是个托辞而已,摇摇头正要去接那盒子,苏卿言却将手一缩道:“大少爷和二少爷喝酒,身边哪能连个伺候的人都没,还得您自己拿药盒,这也太不像话了。就让奴婢跟着你们一起吧,也能帮忙温个酒,端点小菜什么的。” 她说完也不等魏钧答,抱着盒子顺理成章地站在他身边,魏钧想到她这么做全因为担心自己,内心又有些温热,抓着袖子擦去她额上的汗珠道:“下次别这么跑了,我可不想你累着。“ 苏卿言笑着低头,抱着匣子朝他又靠近一些,两人旁若无人小情侣的模样,让旁边的段斐忍不住抖了抖,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哥见了这貌似平常无奇的丫鬟,就温柔黏糊成这样。 可大哥不开口让他走,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头瞪了苏卿言一眼,然后抿紧了唇,黑沉着脸孔,将手往后一背朝前走去。 苏卿言故意放慢步子,见与段斐隔开一段距离,便踮起脚尖小声道:“我丫鬟说,你在去夫人房里时,二少爷专程来问过你在不在。可方才,他却说是去酒窖的途中临时想到来找你,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就赶紧跟上来,怕你吃亏。” 魏钧嘴角轻勾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道:“你要保护我?” 苏卿言认真地点头,捏紧拳竖起胳膊道:“别忘了,我还有这么股子力气呢,他要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帮你揍他。” 魏钧偏头,看见她一本正经扬起的脸蛋,心弦好像被谁狠狠拨了一下,魏将军少年成名,连在金銮殿上都从未示弱过,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说想要保护他,这滋味有些新鲜,又掺着许多甜蜜。 他望着前方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太不合时宜,不然真想把她摁墙上好好亲上几口才能解馋。 苏卿言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段斐的背影,这两兄弟不对付了这么多年,突然找上门来把酒言欢,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段府的酒窖做的十分讲究,一半建在地下,另一半却建成厢房的形式,这地方十分清凉僻静,府里的主子们若是来了兴致,可随时在酒窖里选一坛好酒,坐在无人打扰的厢房里,好好喝上一盅。 魏钧陪段斐选了一坛梅酒,又被拉着走进厢房坐下,段斐用眼神示意怀玉将桌椅打扫一番,见苏卿言笨手笨脚地擦着桌案,皱眉道:“大哥,你房里的丫鬟,可真是调.教的不够啊。” 魏钧见小太后被指使的团团转,原本就不太痛快,听他这么一说,索性将苏卿言一把拽着在身旁坐下道:“没错,我哪舍得让她做粗活,反正该她伺候的地方,能伺候好就行了。” 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让苏卿言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段斐摸了摸下巴,大哥突然这么rou麻,还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将酒坛的酒斟在杯中递过去道:“大哥,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也没坐下好好吃顿饭、喝上酒,今日,就把这酒先补上吧。” 魏钧接过酒杯,却并不急着喝,只放在鼻下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