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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手,所以本宫只能勉为其难,回来主持个公道。” 苏卿言放在膝上的十指收紧,面上仍是笑着问:“本宫倒不知,后宫究竟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劳动公主大驾?” 公主眯起眼,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本宫听闻,坤和宫正位德行有损,为掩盖丑行,不惜谋害人命,最后还草草将人安葬,惹得冤魂作祟,许多宫人都不得安宁。”她看见苏卿言骤然冷下的脸孔,突又笑着摸了摸鬓发道:“当然,这些无稽之谈本宫自然是不信的,可既然话已经传到我这里,今上初登基又年幼,还未到明辨忠jian的地步,身为他的亲姑姑,本宫自然有责任来查问一二。” 苏卿言沉着脸,看向从进宫后就未发一言的萧太妃,冷声道:“究竟是何人向公主冤告本宫,大可站出来与本宫对质。” 这时,有人自萧贵妃身后走出来,竟是贵妃宫里的一位嬷嬷。她缩着脖子跪下,被太后逼视的目光看得两股战战,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公主抬手道:“你不用怕,有本宫在这儿,谁也别想威胁到你。就将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于是那嬷嬷颤颤巍巍地说起来:“太后身边的宫女秀儿是老奴的侄女。有一天,秀儿哭着来找我,说当日护着太后出乾元门的一名侍卫程峰,与她本已私定了终生,却在那场宫变里为保太后而受了重伤。听闻程峰伤重不治时,秀儿偷偷去看望过他,谁知竟被告知了一个秘密。原来太后与岐王早就暗通款曲,那时名为寻找太子,实则是想投奔岐王。程峰亲眼看见岐王将一块手帕交给太后,后来在混乱中被遗落,他便留心收在了身上。” 她擦了把额上的汗,继续道:“程峰自知时日无多,便将那帕子交给了秀儿,秀儿觉得害怕,又偷偷给了老奴。谁知刚过了几日,老奴就听见秀儿的死讯。思来想去,实在不敢怠慢,便将这事告诉了太妃,然后,太妃就领着我去找了长公主。” 苏卿言听到此处冷哼一声,道:“太妃果真,宫里的事不找今上、不找本宫,竟一状直接告到了公主那里。” 萧太妃用帕子擦着眼角,一脸愧疚:“臣妾那时也是六神无主,因驸马与臣妾的妹婿同为魏氏,才想到要去公主府求助,还请太后莫要怪罪臣妾啊。” “罢了。”公主按着额角挥了挥手,道:“太后大可放心,若是诬告,本宫自然会好好惩罚这刁奴,绝不让太后声名平白受辱。”然后她对那嬷嬷抬起下巴道:“你将那帕子呈上来吧。” 嬷嬷颤颤巍巍地站起,将一块帕子递上去,公主涂了蔻丹的指甲按在半旧的绸布上,慢慢念出那上面所题诗句:“嫣嫣芙蓉花,秀出清霜晨。众卉已昨梦,孤芳若为新?。” “奴婢听秀儿说,嫣嫣是太后的小字,这首诗便是岐王赠予太后的信物,以诉相思之情。” 苏卿言冷眼旁观至此,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当日乾元门外的事死无对证,太子还太小又吓得魂不附体,不一定能记得多少事。如今她们竟能造出一样证物出来,无论是真是假,她这身污名都再难洗去。 看来长公主是打定主意,要帮儿子除去苏家最重要的一个人。 她深吸口气道:“本宫从未见过这块帕子,当日今上一直和我在一起,若是公主不信,可与我一同去奉文殿求个真相。” 公主摇了摇头道:“今上还太过年幼,那时又受了惊吓,就算所记着的也不一定为真。再说他今日正在听辅臣教诲,本宫不想去打扰他。不过,既然祁阳王受了辅国之位,那日他又正好在乾元门外,不如,就由他定夺来这件事吧。” 苏卿言听得想咬牙大骂,这娘俩就是故意趁小皇帝和父亲都不在时,想一起玩死她啊。可她还来不及抗议,公主已经派人将在宫外等候的魏钧给宣了进来。 魏钧一身黑袍,气宇轩昂地走进来,朝两人行礼道:“参见太后、公主。”然后便撩袍坐到了一边,听那嬷嬷又将这事絮叨了一遍。 苏卿言心灰意冷,手扶着额头懒得言语,魏钧抬头往这边看时,正好瞅见她大红的衽领斜开几分,纤纤脖颈弯成诱人的弧度,豆腐似的嫩白肌肤上,微微沁出些细汗来。 他被这一幕唤起某些记忆,目光渐转幽深,竟久久忘了回神,直到公主提高声音问道:“不知祁阳王以为如何?” 她满心得意,等着儿子附和她的意思,直接将太后定罪。谁知魏钧只是浅浅勾起唇角,瞥着苏卿言道:“原来那日在俘虏营里的人,真的是太后。” 苏卿言回想起当日狼狈模样,暗骂这人陷害她就算了,还要故意羞辱她,谁知听见魏钧继续道:“太后若是真要去会情郎,又何必弄成那副模样。至于这所谓信物和秀儿的供词,根本毫无对证,本王一个字也不信。” 第11章 原本还闹腾的宫殿里,因这一句话彻底安静下来。 苏卿言难以置信地去看魏钧,只见他随意地将那块帕子抛在一旁,又端起杯茶放在唇边吹拂,态度闲适,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有分量的一句话。 长公主总算从震惊中回神,站起走到他面前,提高了声音道:“此事证据凿凿,疑点重重,怎能如此轻易就驳回,你可考虑清楚了?” 魏钧一派沉稳,抬眸道:“那日在乾元门外发生的事,全由我亲眼所见。公主既然交由我来定夺,就该信我的判断。”他对着那帕子轻嗤一声,转眸盯着那嬷嬷喝了声:“你敢发誓,这东西真的是从太后身上落下的?” 他十四岁就驰骋沙场,眼神里含锋带刃,令对阵敌军看了都胆战心惊,何况是在宫里安逸惯了的嬷嬷。 果然,那嬷嬷吓得心神俱裂,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下巴颏不断发颤,说话都不利索了:“是……是秀儿告诉我的,老奴……老奴也不知……” 魏钧轻哼一声,手敲着桌沿道:“你什么都不知,就敢诬告太后,不愧是太妃宫里出来的人,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这态度一摆,连萧太妃头上都冒了汗,忙走过去用脚尖狠踢了那嬷嬷一下,瞪着眼骂道:“贱婢,全怪我错信了你!” 踢一下还不解气,又连着几声咒骂,那嬷嬷捂着头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最后一口气没抽上来,竟就这么昏死过去。 于是苏卿言歪头托着腮,听见宫殿里,先是骂声,又是踢打声,然后是高八度的尖锐哭声,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最后全随着一声抽气戛然而止。 萧太妃踹出去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尴尬地抬眸,灰溜溜地提着裙摆站回公主身后,一场来势汹汹的质问,最后竟如一场滑稽的闹剧般收场。 苏卿言看得十分解气,瞥了眼始垂着眸子,坐在一旁喝茶的魏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