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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朔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字一句都是在往他心口上戳刀子,大皇子不仅死在他面前,还是死在他的人手里! 这于他而言,是羞辱,更是无能! “虽然,缙国因江将军痛失栋梁,但长公主殿下深明大义,且秉着尊重对手的原则,愿意给江将军一个机会。” “为已示公平,特请江将军心腹军师副将观战,若此战江将军赢了,长公主殿下自会放江将军离去。若输了,他们也好为将军收尸,以免江将军暴尸荒野。” 这番话下来,豫东军心里都不是滋味。 若今日将军赢了,那是长公主不计前嫌的施舍,输了,人家亦是给足了体面。 这大将之风,整个大陆都挑不出错来! 刘寅谨慎的打量着贺清风,他的记忆向来不差,他可以肯定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人。 他虽然对将军很有信心,但是,他不觉得惊月长公主会这么轻易放过将军。 思虑良久后,刘寅心里隐约有了定论。 今日将军赢的机会并不会太大,长公主此番做派,极有可能是想在除去将军的同时,又能博得美名。 这一招请君入瓮,以德报怨真真是好手段! 望了眼城墙上悠然尊贵的长公主。 刘寅轻轻一叹,罢了,若能赢自然是万幸,若不能,至少也能给将军留些体面。 决战而死,总比那些惨无人道的方式好上太多。 赵意晚眉眼弯弯,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儿磕的嘎嘣脆,一边听她的驸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而后视线落在那把玉扇上,赵意晚轻笑。 体面?呵…… 他江朔想都别想。 江朔听完贺清风一席话,已是脸红耳赤。 忍着不发作,是因为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他忽略。 可不待他细想,贺清风便出手了。 强劲的内力破空而来。 江朔立刻收回所有思绪,高手对决,容不下丝毫分心。 他提起枪挡住玉扇,剧烈的撞击后,玉扇却不见半点损伤。 玉本易碎,遇上铁枪却依旧完好无缺,这只能说明,贺清风的内力已是登峰造极。 江朔暗暗心惊。 才第一招,他便已手心发麻。 城墙上,众人目不转睛的观战。 陈统领叹了口气:“驸马还是太心善了,按我说,就该把那姓江的头砍下来,挂到城门上三天三夜,然后再扔到乱葬岗喂野狼。” 赵意晚听见这话停下嗑瓜子的动作,瞥了眼陈统领:“你不觉得这方式太老套了?” 自古以来,战败者十有八九都是这么处理的,一点都不新鲜。 陈统领一愣,想了想道:“老套是老套了些,但是解气啊。” 赵意晚:“呵…… “那是你没见过更解气的。” 陈统领眼睛一亮。 “怎么杀?” 赵意晚:…… “一天到晚杀杀杀的,别这么粗鲁,看看驸马多温柔。” 话刚落。 贺清风的玉扇便从江朔手臂上擦过,留下一条骇人的血痕。 再仔细看去,那玉扇上不知何时竟冒出了几个尖刺。 众人侧头看向赵意晚。 呵……驸马爷还真是温柔。 赵意晚眨眨眼:“嗯……驸马打架也温柔。” 说完还瞪了一圈:“看什么看,你们见过谁打架像驸马这么好看的吗。” 众人转头望向战场:“没有!” 陈统领:…… 你们是不是太狗腿了点?! 但有一说一,驸马打架确实好看。 微红的余晖让矜贵的公子添了几分仙气。 衣袂飘飘,发丝轻舞,动作行云流水,玉扇在他手里旋转出完美的弧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谪仙下了凡。 再看江朔…… 一根笨重的长|枪舞的略显狼狈,整个人紧绷着,如临大敌,完全没有驸马爷的仙气儿。 以前看这江朔还算威风凛凛,可现在…额,还是不看他了,辣眼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短短几息,江朔另一只手臂上又多了一条血痕。 而贺清风仍一身清爽,连血都未沾一滴。 赵意晚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从椅子上爬起来冲贺清风喊道:“溱溱,打死他!” 众人:…… 说好的大度,深明大义呢。 贺清风轻轻勾唇。 死哪有那么容易。 两刻钟后,所有人噤若寒蝉。 谭平几人已紧紧扒在城墙上,只恨不得把眼珠子黏上去,他们终于明白殿下所说的单方面殴打是什么意思了。 陈统领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想起自己曾经义愤填膺的质问,他觉得,驸马爷对他真是……真是宽厚极了。 赵意晚瓜子也不磕了,勾唇望着下方, 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有几分凉薄。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真是好极了。 江朔的黑衣被鲜血浸透。 身上已数不清有多少道血痕,但每一道都很浅,并不致命。 这明摆着就是戏弄人的! 看着游刃有余的贺清风,江朔终于回过味。 他将长|枪重重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手背上鲜血淋漓,语气是被戏耍后的恼羞成怒:“你故意的!” 贺清风缓步走近,漫不经心道:“我如何故意了。” “若不是殿下尊重将军是一代名将,将军可没资格与我决斗。” 江朔双眼猩红,咬牙切齿:“你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取我性命!” 贺清风轻笑,声音冷冽如冰:“生死决斗,便是一方死亡后方可结束战斗,若轻而易举取你性命,那多没意思。” 江朔气的咬牙切齿,果然,今日这般就是故意来折辱他的! 刘寅凌柯的面色亦沉得可怕。 他们此时哪里还看不清缙国的意思。 斩首示众,五马分尸,哪里比得过被人在自己的军队前凌虐致死! 不仅无半分体面,还会乱了军心。 凌柯几次欲出手,都被刘寅拦下。 他暴跳如雷的冲刘寅吼:“难道要眼睁睁看将军被如此折辱!” 刘寅深吸一口气。 “此时出手,非但救不了将军,所有人都得折在这里!” 然刚一说完,刘寅却突地一惊。 猛地看向城墙,而后面色如寒霜,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一石三鸟,真是好计谋! “凌副将,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切不可轻举妄动!” 刘寅的手隐隐发颤,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眼下已入局,只有按兵不动方可破! 作者有话要说: 贺清风温柔的问江朔:知道凌迟是什么意思吗 江朔: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