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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修补补,像这样大增大改还是头一次。 燕归来看到其中一条:“为什么还有吃饭不准吧唧嘴这种门规?” 祝淮:“噢,单纯为了凑整添的。” 燕归来:“……” 薛凤也凑前去一起看门规,越看越觉得自己活不到下山的那一天,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下:“这也太严格了吧,居然还有不准早恋的门规。” “这是原就有的,”祝淮笑道,“怎么,你也有意中人了?” 他想说要是有意中人,通融通融也不是不行,毕竟法外不外乎人情,况且他向来崇尚自由恋爱。 薛凤挠挠头:“不是啊,只是我曾经看到卓子羊给谢赦递情书来着。” 祝淮:“?” 他依稀记得送谢赦进入骨楼的那天,有一名男弟子就叫卓子羊来着。 瞧见祝淮的表情愈发古怪,薛凤这才意识到说的不大对:“不是不是,是卓子羊替别人给谢赦递情书。” “噢。”祝淮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等他回来,我好好问问他。” 薛凤:“不过倒也不全是给谢赦的,有些……”他故意压低声音,实则非常大胆:“是给霜雪尊您的呢。” 祝淮稍愣,随即笑了笑:“是么,赦儿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嗨,这事哪能让您知道,您别看我有时候挺憨,其实偶尔我也聪明着呢,我估摸是因为谢赦不想这么早有师娘吧,而且还很有可能是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师娘。”薛凤一脸看破事实的表情。 燕归来:“……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吧?” 祝淮:“知道知道,清正无欲。诶,这事儿你就别说给大长老听了,我也没打算给徒弟们找师娘。” 他只求有个衣食无忧的晚年,道侣什么的就如浮云一般,可有可无。 燕归来想起薛凤说的,祝淮把自己叫做八卦传播机,忍不住咳了一声:“少来,我才不会这么做。” 他把门规全都看了一遍,没有疑异,但他还得拿去给大长老过目一下,稍作修改后若是没有问题,往后这就是他们清源山的新订门规了。 *** 谢赦进入骨楼已有十日。 他每日都会去骨楼下观望一下,抬头仰望这座高楼,心想谢赦如今已经通到了第几层,是否有受伤。 宋弦意已恢复完全,偶尔也会陪同他一起,见他担忧,还会安慰他几句。 虽然每日都去,但完全不清楚谢赦情况如何,祝淮纵然担忧,也无计可施。 就连紫微都察觉出他下棋时的不用心,大手一挥让他滚蛋,近期内都不要来了。 祝淮生出些许感动,安心地待在谪仙台里当空巢老人。 时间一晃而过,距谢赦进入骨楼已有三十四日。 谪仙台上,薛凤和宁九为一件小事争论不休,两人谁也不让谁。 薛凤:“听我的,这笔就该这么走。” 宁九:“才不是呢,你这一笔走势不对。” 薛凤眯眼:“打一架?” 宁九:“不打!!” 旁边祝淮与容尊还有符月青悠闲饮茶,谈论近期修真界发生的一件大事。 修真界宗门百家与士族百家,零零总总加起来不知凡几,有名的也就那么几个,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自然是其中之一。 襄东的顾家,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尽,百年基业全都毁于一旦,顾家家主与其族人逃过一劫,却也损失惨重,不少人在大火中丧生。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大火,传闻是一种妖火,无论是用水还是用灵力都无法将之扑灭,大火连续烧了十天十夜,数百里之内化为一片灰烬,寸草不生,妖火余力,恐怕百年内都无法再长出任何生物。 顾家人无奈之下投奔同盟谢家,如今虽然在重建,但一无财力,二无人力,大概要费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容尊饮了口茶:“我与顾家家主有过几面之缘,现在发生这种事,真叫人唏嘘不已。” 符月青问:“他们如今都住在谢家?谢家自己不都困难得很。” 容尊:“患难见真情嘛。” 祝淮突然开口:“你们说的那个谢家,可是安南谢家?” 容尊:“不错。” 祝淮若有所思。 安南谢家在世家中赫赫有名,祖上前几百年曾经出过一位渡劫高人,带领家族有过一段风光无限的时期,只不过后来没再出现过这样的惊世天才,也就慢慢中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仍然能比过一众大小家族。 不仅如此,谢家也是谢赦曾经待过的地方。 祝淮饮下一口茶,还没展开来想,突然察觉怀中的锁冰铃有些异样。 他微微蹙眉,取出,铃音流泄,似乎在指引他往某个方向而去。 祝淮猛地起身,吓了身边的容尊一跳。 “去哪啊这是?” 祝淮哪顾得上回答他,转眼人就消失在了谪仙台。 符月青淡定地饮茶:“安心吧,这是着急见人去了。” 祝淮赶到骨楼时,正逢楼门开启。 他站定,直直地望向那扇门内,黑漆漆的一片。 出现一丝光亮时,祝淮微微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似乎过了很久。 一人从中走出,身后是无尽的黑色,衣角攀爬上暮色般的沉重,少年的面孔在这其间是一抹艳丽朝霞。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他的身形与这茫茫天地截然不同。 他提剑而出,用喑哑的嗓音道。 “师尊,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的更新时间要修改一下啦,具体可看文案上方的通知喔! 最近评论的小天使少了,我心甚痛QAQ ☆、第三十六章 祝淮几乎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便笑了。 多日的担忧化为云烟, 见他无虞,只剩满腔的欣喜和欣慰。 祝淮毫不犹豫地迈步前去,将他抱进怀里。 “回来就好。” 从黑沉过渡到光明, 谢赦尚未适应眼前的一切,犹觉不真实时, 整个人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怔了怔,下意识想挣开, 却又贪恋这份不可多得的温暖。 “怎么了?”察觉到谢赦瞬间的僵硬, 祝淮开口问他。 谢赦的声音有些低沉:“我, 身上脏。” 在骨楼里满身的血迹还来不及清洗,有他的,也有别的东西的,他不想因此玷污了师尊。 祝淮丝毫不在意,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没关系。” 浑浊的血腥味被阵阵幽兰逢春的气息取代,谢赦的心突然就静了。他缓缓抬手,试图回抱紧贴着自己的人儿。 在骨楼里的日日夜夜,他都靠想着这一次的重逢而振作, 里面实在是太冷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