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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对女人产生了几分敬意。 周唯怡却不识抬举,扬声反问:“你想干嘛?!” 并非询问或征求意见,只是单纯的挑衅,配上那疏离的表情,确保张任不会会错意。 男人好气又好笑:“我不想干嘛……” “今天星期六。” “是啊。” 她揉揉眉心:“你没什么事情要干吗?走亲访友?踏春赏花?就不能有点个人生活?” 明白对方是在生气,张任反而有些得意:“放心,这一个月内,你就是我的‘个人生活’。除非……” “打住!”周唯怡双臂交叉,比出一个拒绝的手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同意。” 靠坐在椅背上,她两眼望向车顶棚,一副认命的表情:“你爱干嘛干嘛,jiejie我奉陪到底。” 目的达成,张任心中成就感爆棚,一边打火发动引擎,一边好奇道:“你只比我大三岁吧?为什么上学那么早?” 十年前就是NJ大学的研究生,意味着周唯怡20岁就大学毕业,比一般人提前了整整两年。 她自知无法摆脱这“狗皮膏药”,只好勉为其难地作答:“我mama是小学老师,上课时没办法带孩子,从小把我放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启蒙知识听三遍,再笨的人也能懂,所以我五岁就上学了。” “哦,”张任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在林荫道间行进,继续追问,“还有一年呢?” 周唯怡意识到对方不是礼节性地发问,而是认真地在听自己讲话,便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那边学制改革比较晚,小学五年制改六年制之前,我就已经上初中了。” “你家在H省?” “嗯,S市。” “小地方。” 她翻了个白眼,心想关你屁事,表面上却还是礼貌回应:“确实不大。” “出美女。” 尽管知道对方油嘴滑舌惯了,本意也并非是要恭维自己,周唯怡还是嘴角微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男人大笑:“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是吧?也不假装谦虚一下?” “为什么要谦虚?”她板着脸,一本正经道,“难得你说了句大实话。” 轻松愉快的交谈中,红色野马很快穿过NJ大学校园,从教工生活区出发,径直抵达了经济学院的院办楼下。 看到窗外熟悉的景致,周唯怡立刻坐直身子,莫名其妙地看向左边驾驶座上的人:“你来这儿干嘛?” 张任掸掸袖子,动作优雅地推开车门:“难得回来母校,你就不想故地重游一番?” 青砖绿瓦的仿古大楼默默伫立,既展现了自身的庄严肃穆,又衬托出地势的沉稳雄浑,是NJ大学里的一道风景线。 兴建于三十年前的这栋大楼,作为标志性建筑,甚至被制成院徽,当做经济学院的标志。 经过多年使用,教室虽已年久失修,却依然保持着旧有的风貌;教师办公室靠近山坡,居高临下地拱卫大门;层层楼梯有规律地起伏排列,展现出灵动的建筑之美。 墙角下的花坛里,种植着当季花草,在春风中招展摇曳,被阳光照耀得生机勃勃。 当年田教授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周唯怡记得那一地血泊,也记得貌似完整的尸体,就连老师脚上穿的鞋、身上穿的衣服,都仿佛历历在目。 回忆常常历久弥新,正如生命有多么坚强,就有多么脆弱。 张任留意到女人视线发直,体贴地挡在她面前,柔声提醒:“走吧,我们进去转转。” 周唯怡抿紧嘴唇,盲目跟着他走进大楼,像个幽魂般亦步亦趋,漫无目的地从前到后,又从下到上,整整转了一圈。 最后,他们站定在院办值班室的门口。 星球六负责值班的女老师百无聊赖,正对着电脑玩植物大战僵尸,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差点将鼠标扔在地上。 只见衣冠楚楚的一男一女站在走廊上,既不像老师,也不像学生,一时看不出他们的来意。 “不好意思,打扰了。” 张任礼貌开口,顺手将神志恍惚的周唯怡牵进办公室,非常自然地打招呼:“您是经济学院的老师吧?” 女老师年纪不大,答话时涨红了脸:“是啊……你们有什么事吗?” 张任并未着急作答,而是拖出一把椅子,安置周唯怡坐好后,转头解释道:“我朋友是你们的校友,很久没有回来了,情绪有点激动。” “没关系没关系。”对方连连摆手。 “是这样的,”他双手插兜,不够严肃却足够潇洒地说,“我们想向贵校——确切地说是贵院,捐助一笔钱,设立校友基金。” 女老师恍然大悟,却没有特别惊讶:经济学院的校友都跟钱打交道,平日里捐款捐物很常见,以校友名字命名的奖学金就有好几个。 听到对方介绍奖学金的设立流程,张任微笑着摇摇头:“不,您听错了,我说的是校友基金,不是奖学金。” 女教师眨了眨眼睛,尚未明白两者的区别。 周唯怡以为张任又在胡闹,一开始也没有认真听他讲话,思绪还沉浸在淡淡的哀伤中。 “一千万人民币,一次性到位,特设基金确保专款专用,全部用来兴建经济学院的新大楼。”张任长腿交错,俯视着自己的两名听众,成功地吸引到全部注意力。 “唯一的条件,这栋楼要命名为‘齐奥楼’。” 第22章 坐北朝南 女教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拿不准该以何种态度应对。 她是毕业留校的学生, 清楚学院历史上的种种丑闻。对田齐奥教授身败名裂、跳楼殒命的悲剧, 自然也略有耳闻。 看看眼前的两位访客——虽然衣着打扮讲究, 却是各种不着调——女人神情恍惚, 像如梦初醒般怔忡;男人则年轻得过分, 近乎随意地谈论千万巨款。 容不得她不心生怀疑。 “这位先生, ”女教师清清喉咙,“我只是一个行政老师, 周末值班防范紧急事故……” 言下之意,是麻烦对方别乱开玩笑,为难在身处学院人事底层的自己。 张任早料到会有此反应, 指尖夹着一张名片, 不紧不慢地递过去:“我叫张任, 你上网查一查。” 瑞信作为当地的龙头企业, 对普通民众来说遥不可及;集团继承人的种种八卦, 也仅限于茶余饭后, 很难与现实产生联系。 正因如此,女教师刚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直到她看清那张薄薄的纸片,以及抬头上烫金的“瑞信”二字,方才恍然大悟,继而觉得呼吸困难。 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消化信息,女教师连连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