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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拜拜。” 回到家,徐洛闻倒头就睡,衣服都没脱。 他是被饿醒的。 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 睡了将近八个小时。 爬起来,开灯,脚步虚浮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早被他吃空了,只剩一个苹果。 把苹果拿出来,也懒得洗,用纸巾一擦就吃起来,边吃边下楼。 开车去了附近的24小时火锅店,荤素搭配点了一大桌子菜。 点完了,服务员问:“先生,是等您朋友来了再上菜还是现在上?” “什么朋友?”徐洛闻说,“我就一个人。” 服务员一愣:“您一个人的话……点这么多菜恐怕吃不完。” 徐洛闻说:“我吃得完,你赶紧上菜吧。” 服务员一脸难以置信地走了。 菜很快上来。 徐洛闻挽起袖子开吃。 在饥肠辘辘的时候饱餐一顿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徐洛闻一个人将一桌菜扫荡一空,穿上外套去结账。 他一个人吃了八百多块钱,服务员都惊了。 回到家,洗掉一身的火锅味,继续睡觉。 再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撒完尿去洗手,镜子里照出他的脸。 昨天刮干净的白色茸毛又长出来了,甚至连眉毛里都夹杂着几根白毛。 他想刮掉,突然一阵恶心。 扑到马桶边干呕半晌,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他。 徐洛闻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哭起来。 手机响了。 他擦擦眼泪,站起来往外走。 是谭嘉应打来的,说几个朋友要去乡下的别墅开Party,让他一起去。 那个别墅徐洛闻以前去过一次,是谭嘉应他爸建的,说是要养老住,特意建在偏远郊区,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环境是真美,依山傍水,简直世外桃源。 谁知别墅刚建好,谭嘉应他爸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徐洛闻很想去,但他现在这个鬼样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于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给拒了。 谭嘉应关心了他几句就挂了。 徐洛闻躺在床上晒了会儿太阳,觉得饿了,于是拿起手机定外卖。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在家窝了三天,裴澍言的电话终于来了。 “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一趟。”裴澍言的口气听起来很严肃。 徐洛闻心跳如鼓:“我是不是……得什么大病了?” 裴澍言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说吧。” “哦……”徐洛闻握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好,我现在就出门。” 裴澍言叮嘱:“别开车了,打车吧。” 挂了电话,徐洛闻先去洗手间把脸上的茸毛刮干净,因为手抖还刮流血了。 换好衣服出门,听裴澍言的话上了辆出租车。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仁和医院门口。 下车就看见裴澍言快步向他走过来。 徐洛闻紧张地问:“我到底怎么了?” 裴澍言神色凝重,抓住他冰凉的手,沉声说:“进去再说。” 裴澍言径直领着他进了一间医生办公室。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女医生,看起来四十多岁。 “这是杜岳慈杜教授,”裴澍言介绍,顿了顿,又说:“杜教授是妇产科方面的专家。” 徐洛闻皱眉:“你有病啊?带我来看妇产科医生干嘛?” 杜岳慈神色复杂地看着徐洛闻,代裴澍言回答:“因为你的体检结果显示,你怀孕了。” 徐洛闻如遭雷击,震惊地看向杜岳慈,然后僵硬地转向裴澍言:“我一定是听错了,她刚才说……说我什么?” 裴澍言沉默两秒,说:“你……怀孕了。” “这不可能!”徐洛闻猛地激动起来,“我是男的,男的怎么可能怀孕?这太可笑了!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裴澍言抱住他:“你先别着急,冷静下来,听杜教授把话说完,好吗?” 徐洛闻一个劲儿摇头:“我没办法冷静!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他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抓住裴澍言的手,“我不想呆在这儿,我们走吧,带我离开这里!” 裴澍言转头看向杜岳慈,见她点头,于是搂着徐洛闻离开。 两个人去了裴澍言的办公室。 徐洛闻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泪流不止。 裴澍言在旁边陪着他,安慰他。 过了很久,徐洛闻才勉强镇定下来。 裴澍言握住他的肩膀,温柔地说:“看着我。” 徐洛闻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必须实话告诉我,”裴澍言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沉声说:“三个月前,你在白龙雪山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到“白龙雪山”四个字,徐洛闻蓦地发抖,那些埋藏已久的记忆潮水般漫上来,令他遍体生寒。 第2章 徐洛闻被手机铃声吵醒。 头疼得厉害,因为宿醉的缘故。 按了两下太阳xue,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施诚。杂志的美术编辑。 “喂。”徐洛闻嗓音粗嘎。 “哟,还没睡醒呢?这都中午了。” “正在醒,”徐洛闻闭着眼,“有活要给我?” “对,下个月的杂志内页需要两张白龙雪山的照片,你如果接的话我就把具体要求发你邮箱里,你要不接就当我没说。” “我接。”徐洛闻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好,最晚这个月底把照片发给我。” “OK,没别的事儿挂了。” 徐洛闻是自由摄影师,给多家杂志社供稿。 他喜欢拍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也喜欢拍小桥流水古城深巷,捕捉自然之美是他最擅长的,偶尔也拍人物,不过很少。 大大小小的奖项他拿了不少,也办过两次摄影展,在摄影圈算是小有名气。 这边刚挂,手机还没放下就再次响起来。 徐洛闻以为施诚还有话说,接起来直接问:“还有什么事?” “额……”那边顿了顿,“我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嘉应?我还以为是杂志社打过来的。”徐洛闻笑了下,“我没事,就是头疼得厉害。” “头不疼才怪,你知道你昨天喝了多少吗?我都惊着了。” “我没干什么丢人的事吧?”徐洛闻喝断片了,对昨晚的事只剩一点模糊的记忆。 “那倒没有,”谭嘉应说,“就是抱着肖想哭了一个小时,眼泪都把他给浇湿了。” 肖想是谭嘉应的男朋友,也是裴澍言的好哥们。 谭嘉应通过肖想认识的裴澍言,然后又把裴澍言介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