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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一眨眼的功夫,项麒闪身跃至我身侧。我劈了个空,不待收回僵直于空的手臂,项麒已双指钳住我的血脉,声音轻飘飘道:“想不到脖颈也这般黏糊。”说罢便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不着痕迹地抹去手上污泥。 我略微踉跄,紫染笑得毫无形象,“项麒哥,你同他啰嗦做何?直接扭了岂不方便?!” 项麒漫不经心坐回原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紫染,紫染不禁缩了缩脖子,垂下眼睑噤了声。项麒收回目光,道:“留着他还有用。” 满腔怒火几乎占据了我的思维,根本无从思考项麒话中之意,只觉得他又要利用、玩弄于我。我环顾四周,试图寻一利物以制住项麒。 可不曾想,视线扫过远处,我的怒气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悲哀,被最爱之人欺骗的感觉。我一错不错地看着前方倚在树下朝我轻轻微笑的白幻寅,他的笑容依旧柔美妖媚,带着别有的风韵,惹人欢喜,略微勾起的嘴角显出他的自信与不羁。 每每见其笑容,我总被迷得神魂颠倒,分不清方向,心神豁然舒爽。然而今次,我莫名在那抹笑中感到了嘲讽。这时我才恍然意识到方才白幻寅也未与我进入洞中,难道他早知另有小路,和着他们一同欺瞒我?之前我在洞中担惊受怕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嘲辱我?原来在你白幻寅眼中,我也不过一个惹你欢笑的戏子。 ☆、38.调侃 我轻笑一声,我可以忍受所有人辱我骗我,顶多发通脾气与他们一拍两散,唯有你,白幻寅,不行。我冷着脸,微眯起眼,嘴一撇,朝白幻寅比出一个挑衅的手势,再一翻眼皮,转身就走。我说不过他,也不舍得打他,但对于此事,我不可能假装没看见,忍不下那口气,干脆先别见面,我走我的,你笑你的,等你玩开心了,我再考虑还要不要你。 白幻寅见状,逐渐收敛起笑容,微微蹙眉,而后在我转身的一瞬,他也迅速向我跑来。那一刻,我真不想看见他,不知何处来得气力,我如脱缰地野马狂奔而逃,我相信,这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然而我跑得再快,终究不敌作为灵体的白幻寅,不出百步,白幻寅便已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入他的怀中。我不住挣扎着,带着愤怒与委屈,我粗糙了半辈子,难得那颗老心有所触动,变得柔软,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戏,我受不了! “他们看见了,会以为你在独自发疯的。”见我还想做垂死挣扎,白幻寅突然在我耳边轻声道。 “看见又怎么了?我还怕被人看?!”我扯着嗓子吼道。不过身体却鬼使神差地变老实了,任由白幻寅抱着,也不再挣扎。 白幻寅轻抚过我的脊背,柔声道:“辰儿,出何事了?” 我噤声不答。你还好意思问? 白幻寅自顾自地轻笑起来,道:“辰儿定是认为我与他们一同欺你,在生闷气吧?” “没有。”我冷冷道。 白幻寅摸了摸我的脸颊,纤细柔软的指腹滑过我的眼角,继而轻轻吻下,低声道:“辰儿,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为所动,任其胡说八道。 白幻寅轻叹一声,语调平缓,声音充满了男儿的阳刚,“方才你钻入洞中,可项麒却并无进洞之意,我便觉此中定有蹊跷。猜想洞内狭小,应无机关,就随你去了。而项麒举止怪异,不得不防,遂我跟随其后,以防有变。” 我白了他一眼,“满口胡言乱语。” 见我神色稍缓,白幻寅又把我抱紧了些,笑盈盈继续道:“项麒带着他们穿过树林,最后立于山洞出口,见你仍未出来,便到旁侧休息,却无任何不轨之举,我才想他或许只是寻你开心吧,也就松了心。” 白幻寅把下颚杵在我的肩处,又道:“只是我不曾想你出来时竟会这般狼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我眼睛一横,不爽道:“你在嫌我笨?这种时候你也笑得出来?” 白幻寅双手捧着我的脑袋,让我与其对视,眼眸一弯,轻声道:“萧爷,白某哪敢嫌弃你?没了萧爷,哪还有白某的容身之处?我笑,只是笑你邋遢之样,并无嫌你之意。” “是,我邋遢,你快放开我,莫脏了你衣服。”我撇过脑袋,不再看他。 白幻寅满脸笑意,又很无赖地抱着我轻轻摇晃,“萧爷再脏,白某也喜欢赖着。” 我顺势往他身上蹭了又蹭,你喜欢就全蹭去你身上!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曲灵和左隐的吵嚷声,“臭人,大哥哥让你快些过来,该启程了。” “上路了。”我面无表情道。随即迅速挣脱白幻寅的怀抱,跑了过去。白幻寅拍了拍衣摆也跟了过来,还很没有自觉地往我身上贴,含笑道:“萧爷,可否原谅白某?” 我打掉他随意搭在我肩上的手,沉默不语。 他想了想,又道:“白某看上的,均是铁铮铮地英雄好汉,大度量,有作为,男儿间的胡闹怎会真的动气?对么,萧爷?” 我暗自呸了一声,真是狡得一口好辩,若我再继续闹别扭,那岂不是显得我没有度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待我下次寻到机会,再与你们好好清算。我道:“这次我不与你计较,不要再有下次。” 白幻寅眼睛一弯,含笑点头,又想往我身上靠。我斜眼道:“被臭死了萧爷可不负责任。” 之后的路程项麒、左隐、曲灵和紫染都与我保持很长的距离,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捂着鼻子偷笑。我也不在意,你们走在前面,正好不用听你们聒噪,也给了我同白幻寅单独相处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直至日落时分,我们才抵达罗刹教境内。与我想象中尸骨遍野,黑雾缭绕不同,整个罗刹教弥漫在一种盎然之气中,青山绿树环绕四周,矮丛灌木迎着日光向上生长,娇小的画眉停在枝头小憩,纵是有人经过,也不会惊扰它的梦乡。清风扶过,碧绿的湖水荡起一道道涟漪,甚是柔和。 我不可思议地四处打量,脱口而出道:“一恶名昭著的邪教怎会这般祥和?” 前方四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紫染眼中又露出深深的恨意,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项麒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不带感情道:“曾经不是这样的。”说罢转身上前几步,拉起门环,节奏分明地扣响红木大门。 不知为何,我竟心生紧张,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站在项麒身后探头探脑,两眼却不离门扉。 少顷,红木门被缓缓拉开,露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我定睛一看,顿时心跳漏了半拍,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占据我的大脑,我指着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颤声道:“紫……胭……?” 紫胭闻声抬头,眼中的错愕转瞬即逝,随即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