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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软香的被窝里,搂着心上人,怎么睡怎么舒服。 董鄂氏动手的速度很快,等郭络罗氏醒过神,已经挺着大肚子,立在乾清宫的大殿中。 一并还有挽秋、嬷嬷、八阿哥等,侯在殿中。 郭络罗氏当时脸色就变了,瞬间又恢复过来,一个老嬷嬷的一家之言,如何做的了真。 康熙闭目养神,表情隐匿在袅袅的青烟后头。 八阿哥有些莫名,小心翼翼的扶着郭络罗氏,让她把身体的重量支撑在他身上。 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其中代表的意义太过重大,不由得他不珍惜。 他心中存了大志,可若是没有嫡子,他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郭络罗氏心中甜甜的,挑眉看向挽秋,隐含一丝得意。 挽秋拧着帕子,束手无策,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高堂上坐着帝王,她被威压吓得头都不敢抬,心中那么一点小勇气,早消失无踪。 一边据说是代替她的八福晋,浑身气度高贵,眉眼冷厉,头上带着精美的钿子,而她只有一根木簪,穿着三福晋给她的旧衣裳,说是时间太赶,来不及制新的。 自行惭愧。 一边含笑扶着八福晋的八阿哥,相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她把自己听来的成语抠了一遍,怎么也选不出最合适的。 恍然间还觉得,俊郎温和的八阿哥恍若天神,让人不敢直视。 低垂着头,挽秋轻轻的抖了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高堂上的康熙睁开眼睛,瞧着底下的真假八福晋。 这事被老三福晋捅出来,他是不悦的,皇家不能出这样的丑事。 垂眸又看向手中的奏折,这事还不到他开口的时候。 梁九功上前一步,看向挽秋,冷声道:“说吧。” 挽秋有些茫然,条件反射的看向八阿哥,这个她名义上的夫君,冷漠的跟她对视。 手下用力,捏了捏帕子,挽秋突然又来了一股勇气:“事情是从赏梅开始的……” 接着把所有她知道的事情叙述一边,挽秋就躬身退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梁九功又看向嬷嬷,冷声道:“你来说。” 嬷嬷这会子没什么好说的,这事她不能认,此等诛九族的大罪,永远不能公布于众。 青烟袅袅,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嬷嬷后背被冷汗打湿,却仍跪地俯首:“老奴不知这位女子所言何事。” 梁九功看向八福晋,意味不明:“你可知道?” 八福晋哭的梨花带雨,抽抽噎噎,缓缓说道:“妾身不知,怎么的就被扣上这样的罪名。” “有了孩子后,妾身一直安分守己,在府中养胎,凡事不理,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这一刻,胤禩的内心有些震动,也有些茫然,自己的妻子不是自己的妻子?这又算什么。 但还是跪下请求道:“福晋所言甚是,此乃无稽之谈。” 只一条,是谁也做不得假的。 当初小格格幼时,小拇指尖曾受伤,被尖锐的金器所伤,留下芝麻粒大小的疤痕。 几个月的孩子,对头上亮闪闪的金饰很感兴趣,伸手一拽,这就伤着了。 这事康熙知道,是因着岳乐在他跟前装可怜说的。 婴幼儿总是能激起怜惜。 岳乐这人,康熙不喜欢,当初皇阿玛一心想传位给他,虽然后面被挡回去,到底在心底留缝。 康熙对梁九功耳语一句,梁九功点点头,漫步下来,恭敬的对八福晋道:“您的双手平摊伸出,给老奴看看。” 她的手又细又白,保养得益,这会子却有些颤抖。 梁九功仔细的观看,心中就是一个咯噔,但他心机何等之深,面色如常的转身,向着挽秋走去。 挽秋的手,同样细白,甚至看不出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掌。 右手小拇指上那一点疤痕,令梁九功心生怜惜,可怜这么一个贵女。 缓步回到御座旁,低声跟康熙禀明。 康熙朝着两人招招手,朗声道:“走近些,我瞧瞧。” 当留着同样血液的时候,外貌总有些若有若无的相似,在并在一起对此的时候,最是明显。 一个照面,康熙就已经明了,孰真孰假。 让殿中伺候的人下去,康熙才沉声道:“老八福晋,你可知罪?” 八福晋茫然抬头,显然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八阿哥有些心疼她立了许久,有些不赞同的垂眸。 他不敢跟康熙对抗。 八福晋腿软的快要遭不住,心跳急速杂乱,肚子也跟着一抽一抽的难受。 但她仍挺直脊背,死咬着一句话:“妾身打小都在人前,如何会有这样偷龙转凤的机会。” 康熙不置可否,将手中的珠串扔到桌上,又看向挽秋:“你有什么说的。” 挽秋犹豫一瞬,学着八福晋的样子,不伦不类的福身:“全凭圣上做主。” 康熙点了点头,在心中沉吟一阵,看向脑门沁汗的八福晋,缓缓说道:“你可知,你是什么罪名吗?冒充皇族血脉,当诛九族。” 八福晋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仍在咬牙支撑:“妾身清白,请皇阿玛明察秋毫。” 看她被吓成这样,八阿哥心疼的厉害,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挽秋立在一旁,看着他们夫妻情深似海的模样,心中有密密麻麻的痛。 身份之别,毁了她一生,她为什么要别人好过,她的孩子没有保住,那么这个冒充她的人,又凭什么生下孩子。 挽秋用帕子遮着脸,缓缓跪下,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打湿了细棉帕子。 “农女……农女……” 哽咽着,挽秋看向跪倒在地的八福晋,缓缓开口:“八福晋腹中,尚有八阿哥嫡子,容不得一点差错,农女……放弃便是……” “寻着根,已是更好的结局了。” 挽秋用帕子擦干净脸庞,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第56章 女子像一朵柔嫩的菟丝花, 双眸清澈见底,柔弱无依的独自立在一旁, 承受着自己本不该承受的人生。 而窃居者, 这会子哭的无辜。 本该她的丈夫, 搂着仇人,轻声安慰。 挽秋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康熙有自己的考虑在,他挑这些儿媳妇,一个个身份尊贵,许多祖上都是爱新觉罗氏,身体内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 而血脉的正统性,不容混淆,到底她肚子里是爱新觉罗家的孩子, 留可以留,从谁肚子里出现, 就是个问题。 “侧福晋章佳氏, 不日将诞下麟儿。” “嫡福晋郭络罗氏体弱多病,胎气虚弱, 未曾保住。” 康熙沉吟片刻, 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