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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出院后整日待在家里闷着,郑林和焦云早就觉得郑以晨的心理压力过大,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儿,便托了熟人把她安排进了幼儿园上班。 刚开始的郑以晨害怕自己管不好那些孩子们,她从小和舞蹈作伴长大,没有接触过小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他们友好相处。可见到那些小萝卜头软糯的声音叫着“郑老师”的时候,她才终于感觉到了喜悦。 正如她那时对佟越再怨再恨,却依旧是喜欢佟阮的。 他们说着下午两家父母见面的事情,佟阮就在李君的怀里玩着郑以晨刚刚送给她的芭比娃娃。 听到商量“婚礼时间”的时候,佟阮对他们的话题感觉到兴趣。 “我要参加婚礼!”佟阮对婚礼的认知还处在可以去看好看的新娘子、吃到甜甜的喜糖上。 “当然了!我们佟佟可是要做花童的人!”李君笑着说道。 “什么是花童?” “就是给新娘子牵婚纱裙摆的,到时候你就跟着郑老师,帮她拉着婚纱,免得她摔倒了。” “咦?小郑老师要做新娘子了?”佟阮说完,猛地一拍自己的小脑袋:“哎呀!是不是叔叔和郑老师在一起吃饭吃够了呀?” 大家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佟阮表达能力强,便把自己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虽然有遗漏,大家却都听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 佟越脸上的表情也很愉悦,而郑以晨跟着在笑,心底却阴霾一片。 婚礼…… 不知她的事情能什么时候解决,如果不用办婚礼、不用大费周章做这无用之事,那就再好不过了。她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得到了,他们就会分开的。 他们早都说好了。 郑以晨开始自我厌弃起来,她就像一个扫兴的人,用自己最低劣的行动,要把所有人都期待、盼望的事情,全部给打碎。 她低着头不语,忽然间就有些鼻酸。 ……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郑以晨跟着佟越去参加宴会的时候,明显从容了许多。 上次宁时凯带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猜测她的身份。是什么样的人会被宁时凯带来,却又跟佟越跳起了舞? 佟越身边鲜少有女人的影子出现,郑以晨的出现让旁人大大地吃了一惊,却又不敢上前去问。 郑以晨乖巧地坐在佟越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上,随口附和着他的话,她话语间静静地望着他,感觉宴会里的灯光似乎有柔光的效果,让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不少。 来之前佟越就告诉她,今天不需要做什么,出现一下就可以回家了。郑以晨知道他的意思,不多反驳。 离上一次两家父母见面已有一周的时间了,临近过年,宁升阳却还没有放消息出来。郑以晨在家焦急了好久,佟越的做法让她如饮甘露。 佟越带她来这样的场合,就是在催他们夫妇了。 果不其然,有些人有些事儿不催,就不会有效果。 在郑以晨换好礼服出门以前,宁升阳就随口问了一句她要去哪。在得知是佟越要带她去参加宴会时,他才着了急。 宁升阳上楼去问苏婷:“通稿找人写好没有?怎么还不发?” 苏婷一愣:“写是写好了,但是……” 宁升阳不开口,她不敢随意发出去。 “发!立刻!马上!”宁升阳知道佟越的意思,若是在宴会结束前没有消息出来,那就只能他来说了。 宁升阳如临大敌,不知怎么自己就到了如此被动的地位,仿佛被人牵着鼻子在走。 佟越看了看时间,感觉给宁升阳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便拿起手机来查阅新闻。 不得不说,宁升阳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只是效果他不甚满意。佟越把手机放回桌面,迎上郑以晨复杂的目光。 “你要不要看看?” 郑以晨略做思考,终于艰难点头:“好。”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郑以晨知道自己对名利无所谓,可面对着自己亲生父母第一次给自己以身份,总归还是有些紧张。 她接过佟越递过来的手机,鼓起勇气看了。 通稿通篇内容大致就是她是宁时凯的双胞胎jiejie,早宁时凯几分钟出生。可那时宁升阳的工作还在上升期,算命的结果是家中不能留女儿。所以才把宁诗璇交给mama抚养到十八岁才接回来,而后来出生的郑以晨,也只好被送了出去。 结果把她送出去后,两个家庭忽然失去了联系,到最近才找到。 有些事可能大家心里有所疑虑,但没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没人敢随意猜测。 郑以晨觉得荒唐,却不得不承认苏婷这一招做得很妙。既肯定了她的存在,又不否认宁时凯的存在,同时把她换孩子的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得忍着。她得忍到揭穿苏婷、干掉宁时凯的那一刻。 “可以了。”郑以晨似是说给佟越听,又似是在安慰自己:“至少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慢慢来,不能急躁……” “宁叔是白手起家做起的海宏集团,身边苍蝇亲戚不多。前妻再嫁出国,宁诗璇又已经结了婚,宁家家庭关系不算复杂,不难。” 佟越的话像是在全身紧绷的郑以晨的下巴上挠了又挠,让她放松些:“恩,我会尽力的,谢谢你。” “没事。” 看佟越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郑以晨压下自己多余的想法。 看来佟越真真是想要把一切的愧疚都补偿给她。可她早就说过了,他欠她什么呢?她所说的“补偿”只不过是求他给自己一些帮助的理由,而他当了真。 把郑以晨送到家门口,佟越才定下脚步来看她。 这不多时郑以晨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从自卑自弃,突然变成了一个有目标的人,他不知这对她来说时好时坏,但是她有想做的事情,他就尽全力去帮她。 只是心疼,她大致是再也回不到那个明媚阳光的郑以晨了。 佟越微不可闻地叹了气,柔声对郑以晨道。 “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电话,我都在。” 郑以晨的心像是在冰冷僵硬的状态下被扔进了温水里,舒适温暖。 郑以晨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