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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里了”,仰头饮光,亮出杯底绕一周,不必多说就够了。 “你今晚不回家了吧?”沿着笔直路灯下的昏黄痕迹,迎雪向前,彭小满缩着脖子问李鸢。 “恩。” 李鸢点头,“仇阿姨得回家照顾她女儿,她女儿太小了一个人在家不行。” “那你……”彭小满不免忧心,“过几天你不就得去考利大保招的初试了?”不影响你么? 李鸢觉得游凯风几乎是有意不愿当百瓦大灯泡,愈走愈快,几乎成一幕飘雪里的毛茸茸一团墨点。李鸢就拿手背碰了碰彭小满胳膊,心照不宣地,两人会意地牵起手。手心都算暖和,熨帖在一块儿。 “就看两晚上,白天就在病房里看书也没什么,我是学进去了地震也影响不了我的那派。”李鸢顿了顿:“后天我大姑二姑来换我。” 彭小满一愣, 挺不敢相信。 “吃惊?”李鸢偏过脸看他瞪眼,笑笑。 “ ……不是崩了么?” “是崩了,但今天晚上又出奇的没什么了,我也吓了一跳,我二姑进门看见我爸的伤,掉眼泪了,我大姑居然特么能给她递纸。”李鸢觉得现在正走的这条小径除了他仨不会有别人,有也不定是人。他扯停彭小满,从背后环抱他,闭眼定住:“所以我才觉得,我把人情世故想的太简单了。” 彭小满觉得自己背靠着一扇人形暖气片,又安心又怡然:“你原来以为呢?” “非黑即白,恨你就是恨你。”李鸢笑笑,“结果我发现这些大人真的rou,我可以恨你,也可以爱你。” “哎,说实话。”彭小满忍不住向当事人确认,欠嗖嗖地怼他一胳膊肘,问:“你是不是说过你爱我?” “没有。”李鸢否认地快一逼,生怕说慢给谁咬一口似的,“我现在只敢说喜欢你,其他的要到以后,我现在不能说。” 虽然被否定了,没有料想过的排山倒海的浓烈热意,但彭小满一点儿都没觉出失落。他体味到了李鸢可爱的傲娇,和他性格里让人着迷不已的严谨、持重,和他对待这份感情的高度珍视,着紧与专注。彭小满感受得到,李鸢是把自己当做未来在喜欢。为做回馈,他也该义无反顾。 还是假意佯装出了无比失望的鬼样子:“滚吧,我也不爱你。” 李鸢笑出鼻息:“喜欢就行。” 灯下的人影漫漶成团,两层重叠墨色更浓,与游凯风的那团构成三角。 第52章 年后的鹭高焕发了新的生机,趁学生寒假,加班加点地干完了两件大事儿:一,蹬走了原前粉皮烧鸡里没鸡的食堂承包商,既换了家新的餐饮公司,又调整了内部装潢,生把堪比解放年代供销合社作的复古风格提了个档次,洋气得很;二是给高三年纪所有教室全装上了立式空调,雪白油亮纤尘不染,遥控器搁班主任手里当宝供着,统一开关统一温度,哪个班捣坏哪个班赔。 鹭高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一点风声没走露,惊了因提前开学上课而腹诽暗谤搁心里骂骂咧咧的高三生一个大趔趄。 报道第一天统一开班会,老班讲台上俯视一周,第一句话就掀众怒:哟,怎么都胖了? 说缑钟齐周以庆略有点儿横向发展得是必然,据说这俩年三十儿一过压岁钱收完结伴去了趟海南避寒,对内对外高度机密谁都没通信,回来之后往QQ群聊里撂了两张海滩合照,深藏功与名,秀的一手好恩爱,被跑一寒假亲戚的续铭毫无理由地禁言两天; 陆清远线条微微膨胀更得理解,原前搞体育招考,定时定量有训练任务,身材好一逼,打伤了腿以后就一度搁置,体重反弹合情合理,加上过年胡吃海喝好些顿,不贴点儿膘有点不合适。最近正好是省体育统考报名阶段,教育部把考期定在了三月初,都知道他陆清远板上钉钉的无缘,本人则一声慨叹,低头化悲痛为食欲。最近稳居他百度搜索历史的词条前三如下:高三下学期努力来得及么?体育生考试失败怎么学习文化课?以及,青弋二本率比较高的复读教育机构。 苏起则是个例外,非但没胖还看上去掉秤,神容一经专注,像扫了侧影,五官显得也比年前深刻。唯独周以庆知道她烦恼于课业与生活的两层迎击,烦恼于他爸拒绝离婚的纠缠不休,烦恼于她家现在拮据,如果二次诉讼又得是比不薄的代理费,快刀斩乱麻都斩不掉。陆清远当她同桌,心思九曲十八弯,死乞白赖发微信缑钟齐,委托他悄悄问周以庆啥情况,得来回复:你一男的别瞎cao心,她不可能愿意把这些告诉你。 陆清远近乎是成年人一般,痛定思痛,想想也是,又支支吾吾问:那、那我怎么做比较好? 周以庆琢磨半晌,来了句自诩深沉又有水平的:好好学习发愤图强,让她不必继续偿还你的情感债务,应该会好一点。其实心里有句大实话大狠话,没好意思跟陆清远说:还不明白么?想尽办法让李鸢在她眼跟前乱晃就行,你女神就是朵正风吹雨淋打着蔫儿的向日葵,你李鸢兄弟就是他渴盼的小太阳。 可惜了李鸢高三开学前一晚,就动身去了利南,参考利大保招初试。 李鸢是初七晚上的高铁,正巧青弋断断续续一周的雪停,可俗话下雪不冷化雪冷,正赶上青弋气温十几年难遇的破了零下十度,如日涌动的乌南江水也近乎僵滞。利南地理位置偏华东,水静风停也不阴湿,住就住李小杏那儿,几乎是背个书包甩俩膀子就能走。 小满奶奶如期回青弋,带回了彭家小租屋的烟火味儿与人气儿,带回了彭小满生活里只有她能精心地贴近,哪怕是李鸢都触及不到的,关怀的细枝末节,也带回了彭小满做子孙辈,难免有的撒娇一般的荏弱。连带着也把他变得黏黏糊糊婆婆mama娘们兮兮,和李鸢也就别个一周长短,彭小满心里居然有点儿一抽一抽的舍不得。就跟送出息儿子上大学似的。什么玩意儿。 知道李鸢要去利南,小满奶奶是万万个没想到。她原以为李鸢就是个长得高长得帅的小男孩儿外加普通的学习好,哪晓得还能去考报送。她以为这东西都是电视剧里演的呢。为表她作为长辈的犒赏,也为让彭小满好好明白明白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李鸢走前一晚,小满奶奶下厨造了锅驱寒除湿的葱段羊汤。李鸢刚从医院回,没来得及看眼努努,就被彭小满堵巷口,一路拉回家。 进门撂下书包定睛,一个极具年代感的铜火锅在餐桌中央咕噜咕噜冒泡,满屋飘香。 “这也是我大爷吗?”李鸢指指铜锅,伸手彭小满领口里取暖。 “不不不,这我奶去年买来煮火锅的。”彭小满被冰得一激灵,挣扎扭动:“你喊哥就行,也别太客气。” “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