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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断散发香味诱惑着自己,他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仓库的门。 其实“钥匙”就在舒镜的手中,可是他却不愿交出去。 时间大概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很多,曾经他那样急切地想要排解自己的孤独,而现在,他却只希望天望当一只普通的小公狗,虽然聪明得反常,也至少可以无忧无虑地度过短暂而快乐的一生。 第17章 琅玕(2) 枝枝雀跃地在矮树丛中跳跃,晨间的露水濡湿了她雪白的毛发,让它们看起来没有那么蓬松了,但是更富光泽,她时不时会停下来,抖动自己粉白的鼻头,让空气中青草与松枝冰凉的香气尽情地充斥自己的胸腔,那让她高兴得简直想要一跃跳上树枝。她刚采了昆仑山上最鲜嫩的草芽,要带回去给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片广大的土壤是她的家,枝枝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但究竟已过去了多少年,她自己也记不清,因为兔子的记性都很差,而枝枝,是昆仑山上的原住民,也是这片沃土自我培养成精的玉兔,即使成了精,枝枝也还是很喜欢像普通的小兔子那样,用自己的原身最大限度地感受昆仑上的一切,并且,她的记性一直都很差,基本隔天的事情就会忘记。 所以她总是不记得,自己的女儿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丢了,在一个看起来一切都如平常一样的日子里,她去为女儿采青草,让女儿独自在洞xue门口玩,可是等她回到洞口,已经再没有了女儿的身影。 枝枝不停地寻找女儿,将昆仑山都走遍了,可是全都找不到。山中其他的精怪也没有见过她的女儿,那个孩子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伤心欲绝的枝枝不眠不休地寻找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劝不住她,直到孩子的父亲得到消息,赶到枝枝身边,将神志不清的枝枝打晕带回家,等到枝枝再醒过来时,她就忘记了女儿走失的事情,固执地要回到自己和女儿生活的洞xue,又开始重复出门去采青草,回家想喂女儿却发现女儿不在,惊慌失措地去找,然后在山间某个角落泪流满面精疲力尽地睡去,醒来又以为女儿在等自己的过程,如此日月在昆仑山顶日复一日地交替,昆仑的子桐水涨了又枯,白柎树叶黄了又绿,一切似乎依旧平静,却只有枝枝永远只能活在过去,活在失去女儿的那一天里。 此刻她又是那个过得单调重复,却永远鲜活快乐的玉兔精,带着自己能采到的最鲜美的青草,赶在回家的路上,迫切地想要回到女儿的身边,却不知道自己只能等来那个已经荒废了一年多,被野草覆盖的洞窟。 路边树上停留的颙鹰低下头望见绿叶间灵活欢快的一团雪影,不忍地摇摇头,这山间精怪都知道,枝枝的孩子丢了,枝枝的魂也丢了。 再往前三里,就是她们的家了。 枝枝灵动的身影如一只翻飞的白蝶,速度却快得难以捕捉。 昨晚也不知自己怎么犯了臆症,居然一觉醒来发现睡在了外面,我的小乖乖肯定急坏了,醒来mama不在,她可多害怕呀,乖乖别怕,mama这就回来了,mama带了这山上最甜美的新草,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突然枝枝停下了脚步,因为她从前方传来的风中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片森林沉寂了太多年,今日却有不速之客到来吗? 玉兔精天生的胆小谨慎令枝枝有些迟疑,不确定是否应该换一条路,可是对女儿的关切思念又推着她继续按照这条最短的道路前进。 许燃趁着休息的时候打开背包下决心一探究竟,看看舒镜这不大的包里到底是什么能折磨了他一路。 一打开包,许燃就大喊了一声“WTF”。 引得天望嘟嘟嘟跑过来把脑袋伸进背包观察,结果让土腥气抢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老板!你谋财害命啊,居然让我背这么大一块石头?!!” 舒镜正色:“别胡说,这叫翡翠原石。” “你玩赌石跟我说一声啊,我让我二师兄来给你看看,他赌性最大。” 恬恬仰着脸:“帅哥哥,什么叫翡翠原石啊?” 帝江刚好戴了只祖母绿的耳钉,就指着对恬恬说:“喏,这个是翡翠,翡翠原石就是含有这个的石头。” 恬恬伸手去摸,觉得那颗凉丝丝的小珠子颜色刚好同自己某个美好的梦撞到了一块,弯着一双眼,翠生生地笑道:“真好看!” 帝江便摘下耳钉,放在恬恬掌心:“你喜欢,送给你了。” 见恬恬欢喜的天真模样,帝江无可挑剔的唇线翘了翘,眼中像含着醉人的光。 他抬起头,刚好眼中余光瞥见许燃避开目光,于是有些不解地回望回去。 许燃尴尬地摸摸鼻子,愤愤不平地心想:哼!有钱了不起啊!撩妹技术高又怎么样!不就是油嘴滑舌不务正业吗!我……我才没有觉得他刚才很帅很好看呢! 舒镜老神在在:“你当沙棠果好采的吗,需以翡翠原石做引,否则即使是成熟了,也摘不下来的。” 许燃无奈地点点头,听起来蛮有道理的样子,只不过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对—— “只是用原石做引的话,有必要用这么大块的吗?” 舒镜愣了一瞬。 “哎呀。”他一拍自己的额头:“年轻人,还是你脑子好用啊,我年纪大了,就是转不过来弯儿,多担待,哈哈。” “……” 许燃:好气哦。 天望突然从卧倒一个激灵站起来,神经紧绷地盯着某个方向。 “什么?有东西吗?”许燃早听师父说昆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就算是驱邪界的人通常也都不爱进入他们的地盘,免得招惹出一些脾气古怪的老东西,于是进入山脉深处后就多加警惕。 然后舒镜还来不及拦住天望,他就已经冲了过去。 “啊呀!” 草丛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 众目睽睽之下,从一丛矮小的灌木中突然长出一个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见天望朝自己扑来,抱着裙摆惊慌失措地掉头就跑。 “不要不要!不要追我!” “天望不要!” 于是女人在前面逃,天望在中间追,后面跟着舒镜许燃和抱着恬恬的帝江。 女人的速度很快,仿佛她不是赤着脚在野地里一样,可惜天望实在是太快了,追了几分钟,最终还是让天望一把扑倒在草丛里。 舒镜等人赶到时,那神秘女人正浑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天望绕着她巡视,每次她稍有轻举妄动的迹象,就龇出一口错错犬牙。 “嘤……” 女人海藻一样的长发垂在身前,巴掌小脸显得更加没存在感了,一双蓄着泪花的杏眼却很大,她迎光看向他们时,皮肤白得发亮,眼瞳中心透着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