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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下意识的想:天下局势变矣! “咳!” 蛊王见势不妙,赶紧干咳一声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唯恐众人想到魔道一统,正魔两道即将开战这码子事上。 “五毒门声称我掳走了他们门下女弟子。”陈禾坦然说。 甚至没有避讳的点出是“女”弟子。 一部分早期就跟着释沣的魔修眼珠一转,想到陈禾年初时收下一条鲛人,沉溺其中数十日不见踪影,惹得释沣不快,将鲛人转送到京城,陈禾愤而出走的事(…)。 还有一部分魔修眼角抽搐,想到今天他们猜测释沣陈禾这师兄弟二人在榻上时,上下位置的事…陈公子的胆子不小,坦然在外卖春宫图册,还强抢年轻女修做炉鼎,事发之后,直接将苦主抓了来折磨。 血魔,呃!他们尊者似乎发话说,让陈禾看着办? 众魔修心思不同,却都顶着古怪隐晦的神情,看看五毒门弟子,又看陈禾。 滕波:…… 他怎么觉得连陈禾那边的人,都一副陈禾说假话的神情? 五毒门弟子加长老敢怒不敢言。 “咳咳,此事我必然会查清,还陈公子一个真相。”滕波真心实意的话,招来更多复杂目光。 无形中,众魔修对陈禾的态度恭敬了不少。 之前他们只是臣服在血魔麾下,现在他们发现,血魔的师弟似乎也很有本事,连苗疆蛊王都好言好语的来解决争执了,难道是不想得罪陈禾? 面对这样的视线,陈禾后知后觉的皱起眉,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雪色巨犬蹲在旁边,无聊拍了拍爪子:怎么还不走?啰嗦什么? 滕波:…… 陈禾:…… 自始至终没动脑子的吞月胜出众人一筹。 陈禾压下满心古怪,从容笑道:“蛊王远来是客,就请随我而来,吾师兄若知两位诚意,必然欣喜。” 众魔修不由自主的跟着想了想,然后他们悲催的发现,完全想不出释沣欣喜时会是什么模样,回过神后便是一阵好笑,只不过是客套话。 “请!” 陈禾伸手示意,随即转过头扫了众人一眼:“这些五毒门的人,都给我看好了。”说着还刻意停了停,意味深长的说,“我不喜欢给我增加麻烦的人,谁要是给我添麻烦,我必将让他以后都不用为世间烦恼发愁。” 不少人心里一寒。 魔修恭声称是,五毒门众弟子见不远处的滕波对这话充耳不闻,霎时萎顿在地。 “都给我照顾好了,不要亏待他们,也不必做什么款待。”陈禾随意点了点地窖里的俘虏,“等到事情结束,就把他们放了,也算尽了地主之谊。” 说罢拂袖而去。 胖墩墩的石中火,不情愿的爬起来,手足并用哼哧哼哧的跟在后面爬上梯子。 地窖外月明星稀,此地距离县城不足三里,也用不上什么马车,直接御风而行,眨眼间就到了城墙脚下。 城门刚开,早起的百姓挑着担子揉着眼睛打哈欠。 吞月不好展露身形,与滕波一起隐匿了模样,陈禾瞅着勉强将自己变小的吞月尊者,心中说不出的好笑。 城门处驶出来的一队人,似乎是贩鸡卖鸭的,平板车上装着七八个大笼子,因为怕脏污羽毛乱飞,都拿布盖着,散发着一股禽类特有的臭味。 鸡鸭嘎嘎的叫声,惹得城门兵卒十分不快。 领头的过去向兵卒塞了点铜板,因为他们是出城,兵卒连笼子也没检查,就放行了。 其中一个笼子覆盖着黑布的一角歪了,缝隙里露出一张惊恐脏污的面孔。 这人披头散发,嘴里还塞着一块布,额头青紫,似乎被人揍过。 他呜呜的叫着,似乎在求救,但是城门口喧哗吵闹,又有鸡鸭叫声,黑布撩开的一角位置偏下,除非是车轮那么高的稚龄幼童,否则根本无法看到他。 石中火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这人看。 他头上的冲天辫已经被陈禾用遮眼法掩盖了,车队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远处有一个胖娃娃盯着笼子看,立刻伸手将布拉上,还不着痕迹的踢了笼子一脚。 “jian。夫。yin。妇…” 石中火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笼子里那人远远瞥见陈禾时,那忽然冒出的怨恨,额头青筋都起了,让胖娃感到一阵不舒服。 “嗯?”陈禾下意识的回头。 他依稀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而且是带着恶意。 不过这种恶意对他的威胁性太低,以至于很难分辨。 陈禾遂将这当做是哪个散修认出自己——修士们有急事的时候,从来不排队进城,找个空档翻墙而过也就是了——他距离城门有点距离,没看到那个笼子。 “过来,别惹祸。” 陈禾将石中火拎回自己旁边。 “谁让你化形了,化形后就得自己走,不然你长脚作甚?”陈禾没好气的说。 他看到这胖娃,就忍不住思忖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长得像个球,走在别人身后活脱脱像是在滚。惹得路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他:这么小的娃,怎么忍心让他光着脚丫自己走路,也不抱一抱。 陈禾无奈的给自己与石中火也加了个障眼法。 进城后,他们的脚步就放慢下来,天尚未大亮,除了做买卖与苦哈哈的穷人,没谁起这么早,多半还在梦乡里与周公下棋呢。 街道上也空荡荡的,吞月尊者不愁会撞到人。 “蛊王对南荒百瘴门可有了解?” 这就是白蜈姑娘得到的魔宗传承,北玄派林青商百般设计,将线索指向赤风沙漠外的荒石滩,然后将那盒子玉牌埋下去,洞xue里面放的是这道魔宗传承。 北玄派什么也没留下,如果真是好东西,即便是属于敌方的宗派传承,也不至于尘封五千年不动,没去安排人接掌,只能说它很有可能是个鸡肋,又或者北玄派的前辈觉得它是个祸害,没必要传承。 陈禾好奇这件事挺久了。 只是不想问释沣,免得师兄想到不愉快的过往,今天恰好可以向蛊王打听。 “呃,南荒百瘴门在浩劫之战后并没有断绝传承,迁徙到苗疆,又延续了大概三千年,才逐渐消失。北玄派得的这道传承,约莫是战场之上,百瘴门的一位传功长老留下的,据闻当时战况惨烈,古荒大陆破碎,神州陆沉,谁也不知道同门是否还活着,亲友之间更是断了音讯。”滕波回答,“可能因为这宗派尚有传承,北玄派才将它留了下来,直至如今。” “原来如此。” “据闻百瘴门历来都是女修,这倒也罢——”滕波想到那个白蜈的女子回到苗疆后,他也曾亲自问询对方所得魔宗传承,发现除了善用各种瘴气外,更擅长将虫虺炼做瘴气,这应是蛊的前身,却比蛊更加精妙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