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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宽敞,每天都能看到金色太阳,客厅向露台那边以单向玻璃代替了墙壁,让人能看见室外的绿荫。以独身汉住的房子而言,这里阔偌漂亮得多馀。 屋子内,墙壁上,饭桌上,电视机上,木柜上……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摆了电子相架。在那一堆堆不同形状的框子里,总会出现两位主角。 一个是黑发黑眼的小学生,每一张照片都没有笑容,称不上可爱;另一个是头发及肩,皮肤轮廓极为柔和的女性。女子称不上有多美丽,但相片中的她总是抱著各式各样的玩偶,双眼像小猫般懒洋洋地半眯著,极具青春魅力,让人联想到她是否大学生。 这女子与男孩,正是路医生的妻儿;但母子二人从未在同一张相片里出现。丈夫与妻子在城内度假时路经溪泉,其後妻子在泉边的旅馆作动,送往医院,生下了命名为「路泉」的孩子;妻子却在数天後因身体太虚弱,离开了人世,连抱抱孩子的馀力都没有。 除了客厅,主人房也摆满了电子相架,连天花板都镶了一大个心形相架,妻子与儿子的脸轮流播放著。可以让人联想到,屋子的主人每天晚上都会凝望照片中的人入眠。 管子盼轻佻地吹了个口哨,语气却难得地认真:「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 路泽守没有回答。他在管理系统里输入密码後,房间竟冒出前往地下室的通道。往下走,灯光亮起,原来在看似甚有品味的大房子正下方,有个巨大的纯白色研究室,并不比医院手术室逊色。 路泽守小心地让祈洛希平躺到床上,一挺身,就碰上祈洛希怨恨的眼神。眼皮怒张,眼里红丝浅浅地冒出,路泽守第一次看见这孩子产生如此强烈的仇恨情绪,不由得心头泛酸。 「看来他很讨厌你啊……」管子盼绕著双手站在一旁的巨型电脑边,以旁观者的姿态说著风凉话,「要不要我替你再翻查的旧资料啊?搞不好里面记录了他讨厌你的原因呢,嘻嘻!」 路医生不再望祈洛希,专心一意地整理检查设备:「谢啦,不用你费心,管大神!」 「哎哟哟,是吗?那学长打算怎麽做?」 「洗脑,洗到他不剩下的任何记忆!」 反正管子盼在场,早晚也会知道,他也不怕讲出来。 祈洛希会变成这个模样,一方面是九年前的感情系统有各种缺陷,以前还算正常,运作至「爱情」这个最後阶段便跑出问题来;另一方面,一直深信自己是正常人类的祈洛希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是AI,产生跟菲小飞相近的反应。 相较之下,里的AI,从不会因为自己是AI就失控,因为他们早已接受自己是AI。 如果往祈洛希身上追加「我是AI」的概念,他应该不会再发狂。但同时,祈洛希将不会再视自己为人类,并马上明白自己的人生永远受制於人类掌下。 路医生苦恼地思考著,先命令祈洛希闭上双眼,但对方还是像不怕死的兔子般红著眼瞪他。无奈之下,他像对付人类般,替祈洛希注射麻醉针,然後推出一车子的用具。 他戴起手套,解开祈洛希头上的绷带。 「哇哇哇──好惊人呢!原来希洛祈这麽想把自己当成垃圾啊!」管子盼大叫。 绷带不拆还好,这下子,连见惯人体内脏的两位医生都忍不住倒抽了口气。祈洛希後脑的人造皮竟被挖破了,手指的挖痕清晰可见,足见祈洛希用了多大的力气。没了虚伪的外壳,金属外露,让祈洛希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人。 真的……这麽渴望自己是人类吗?真的拥有如此强烈的感情吗? 在痛心的同时,AI创造者的心跳声却也有一阵压制不止的兴奋。他滴著汗水,以指纹打开了外边的保护金属壳。 里面没有解毒晶片。 「哟,怎麽啦?」管子盼好奇地伸长脖子偷看。 路泽守猛然回神,他很快就明白,这不可能是祈洛希一个人能够拆下来的,凶手到底是谁?除了解毒晶片被偷走以外,其他地方好像没有被动过…… 「到底是谁啊……」 这个疑问仅在他脑里逗留了一阵子,然後,他撇除所有杂念,拿出刀子,把祈洛希的头壳完全割开,让头部只露出银色的金属── 像平时那样。 灯台打开了,地下室光亮得媲美盛夏的沙滩,每片金属都在闪耀著冰冷色的光。在游戏创造者炯炯有神的注视下,路泽守医生开始对他的宝贝儿子,同时是他最得意的扯线玩偶,进行数不清第几次的洗脑工程。 01. 时光重来 祈洛希是个平凡人。 之所以说他是个平凡人是因为他真的相当平凡。将近18岁法定成人年龄,准备升读高中三年级的他,成绩中上不拔尖,人缘一般不广阔,体能中上不惹眼,课外活动参加了两项也仅是纯粹兴趣,曾经在「射击爱好者」所举办的射击大赛初赛中先拔头筹,偏偏在决赛缺席,没能赢取任何奖项。 出生在典型的四人家庭的他,有一对时常吵架但最後总会和好的父母,以及一个十分骄傲并且对他异常执著的弟弟。 理该很平凡的祈洛希,人生中倒也有几件比较特殊事件,第一件就是车祸。 在9岁那年,他与弟弟乘车时发生了交通事故,伤势严重的他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却就此丧失记忆。 对此,祈洛希本人并未介怀,正如他最尊敬的路医生所言,失忆总比死掉好。丧失了9岁前的记忆,并不代表他9岁以後的生命都没有意义。 他生命中的第二件特殊事件则发生在近期。 前阵子,据路医生口述,祈洛希为了救路上小猫而被滑板少年撞飞,二度失忆了。他脑里最後的记忆是3月初,虚拟网域规范刚迈进5.0,可如今看看电子月历,都已经是8月炎夏了。 失去了将近半年的记忆,祈洛希绝对是迷惘的。他什麽时候考完试了?射击比赛什麽时候进行了?最大的问题是课业,没了半年的知识,暑期功课能做好吗?下个月便是高三生了,能顺利跟上进度吗? 怀抱著忐忑不安的情绪,他总算从医院出来,在路医生亲切的护送下回到久违的祈家。 铁闸刚开,祈母已经兴冲冲地从屋内飞奔出来,泪已缺堤:「小希!你终於回来了……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只觉全身一暖,他已被哭泣的母亲环抱著。前方还站著抽著鼻水,满足地微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