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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戾,疑心甚重又反复无常,对外嗜爱美色,四处收罗丽人,最终却只选了三个相貌姣好的女郎纳于后宫,虽则宠爱,入后宫次数却少的可怜,实在不像贪欢之人。 雷霆手段示威,怀柔安抚在后,前朝后宫维持着巧妙的均衡。 可一切安稳都在两年前被打破,不知中了什么邪术,向来雨露均沾0的卫逸竟然独宠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国子监司业之女。 恩宠过盛,又呵护的如同心尖珍宝,旁人轻易不得见。宫中后位至今未定,以贵妃简嫣为尊,按理说这等狐媚惑主之人,简嫣该是厌恶至极,可听闻此事,她却毫无难色,沉默半晌惨淡一笑,众妃心怀戚戚,料定贵妃软弱,四下散去。 未及半月,新人入住言蓁殿,有些好事的妃子按捺不住,开始观望起来。 宫中流言四起,皆言宋蓁兰狐媚祸水,一时之间,宋蓁兰成为众矢之的。 可刀锋所指的宋蓁兰却淡漠至极,入宫以来从不争宠,白日只待在言蓁殿内,极少出来走动。 也是福气好,不过三月宋蓁兰便有了身孕,足月后顺利产下个皇子。卫逸子嗣虚空,膝下只有两个公主,小皇子一出生便是储君人选。 后宫人心惶惶,皆言宋蓁兰封后指日可待,可一眨眼两年过去了,宋蓁兰只被册封为贵妃,后位仍旧空悬。 众妃再不敢以身世轻鄙于宋蓁兰,若论荣宠召幸,宫中无人可与宋蓁兰比肩。 可事实如何只有当事者知晓。 第33章 上香 卫逸循着草木葳蕤的青石小路向前走, 绕过一道长长的雕花悬廊,停在幽静的言蓁殿前。 殿门紧闭,唯有窗口隐约的烛光显示了主人还未歇息。 因是一时意起, 也未带仆从, 卫逸思忖片刻,自己亲自上前去叩门。 一阵小声的交谈后, 很快有人开了门,暖色的烛光扑洒了满地。 “陛下。” 看清来人的面孔, 开门的小丫鬟笑容僵在嘴边, 当即跪了下去, 嗓音直打颤。 卫逸看着胆怯的婢女,眼中掠过一道冷意,不知想到什么, 又淡了怒气。他身着深紫常服,微微摆手,随着动作,袖口银线绣着腾龙在烛光掩映下几乎要活过来般气势逼人。 小丫鬟屏住呼吸, 生怕自己一个不当心,便要被这位喜怒无常的陛下给下令拖出去斩了。 宋蓁兰坐在里间的软榻上,双膝搁着绷条绣布, 正垂首细细穿针引线。 “娘娘,陛下来了。”随侍的婢女走近低声提醒道。 指尖传来些微刺痛,宋蓁兰低头去看,白布上映上枚血色污迹, 她将刺绣搁到一旁。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温和静美的面孔。 肤色白皙,眉眼细致,算不得极美,却别有一番温柔韵味。仔细去看,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别扭,原是这般柔和的面上却生了一双极妩媚的眼。 格格不入,又教人难以忘怀。 卫逸在门口默立了片刻才踏进去,看着立在殿内的宋蓁兰温和唤道:“蓁儿。” 听着熟稔的男子声音,宋蓁兰身子微僵,在婢女一齐的“陛下”声中转过身,长睫微垂,朝来人露出浅淡微笑。 卫逸见状唇角笑意愈深,旁若无人的走过去搂住宋蓁兰。婢女纷纷低头,很快退了出去。 “福哥儿呢?”卫逸对自己着这唯一的儿子很是喜爱,关切问道,“几日本不见,可长大了些。” 宋蓁兰转头往一旁看去,卫逸会意,顺着她目光去看。 李嬷嬷抱着福哥儿,正在一旁坐着。福哥儿不过两岁大,长大白白胖胖,刚学会走路不久,这时也看见了卫逸,扑腾着从李嬷嬷身边跑过来,小手抓住紫色衣角。 “爹爹。” 福哥儿奶声奶气的喊道,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甚是讨喜。 卫逸眼底浮现真诚的快意,一把将福哥儿抱了起来,低呼一声,“哟,沉了不少。来,福哥儿,再叫父皇一声。” “爹爹。”福哥儿乖巧地应道,闲太高了,心中虚的很,蹬着小胖腿要下来。 卫逸亲了口儿子肥嘟嘟的脸蛋,将他送到李嬷嬷身边。 小孩子总爱犯困,卫逸不过逗了福哥儿一会,福哥儿已打了好几个哈欠。宋蓁兰见状朝李嬷嬷做了个手势,李嬷嬷便行了个礼,抱着福哥儿下去休息了。 屋里只剩下卫逸和宋蓁兰两人,气氛实在有些别扭。卫逸看着面色泛红的宋蓁兰良久,方才走过去抱着她上了床榻,却没什么动作,只是搂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发呆。 “蓁儿。”他低低唤道,满腔情意几乎压抑不住。 “陛下,你怎么了。”宋蓁兰敏锐地察觉到今儿个卫逸的古怪。往日他虽说对她也温和,可看她的眼里哪有此刻这般深重的情意。 “叫我小九。”卫逸没给宋蓁兰解惑便罢,反倒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九。”宋蓁兰微阖眼,从善如流的唤道。陛下还是皇子时确实排行第九,只是谁会唤他小九,如此亲昵又随意。 “蓁儿,真好!”卫逸将宋蓁兰搂的更紧了些,这才满意地睡了过去。 夜色已深,言蓁殿内一片寂静,本是万物沉眠的时刻,宋蓁兰却毫无睡意,身侧的男子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熟了。 宋蓁兰右手支在床侧半坐起身,凝视着男子俊邪的眉眼,细弱的指尖僵在半空,犹疑许久,方才艰难的落在男子目上,辗转至尖削的下颔。你到底…… “蓁儿。”卫逸低唤一声,蓦然伸手揽住身侧女子。俊面上双眉紧皱,似有难言的隐痛。他间断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呓语,末了泪水的从眼角滑落,浸入锦被中,须臾不见。 扣在腰间的臂膀如此用力,在这静好的午夜,宋蓁兰几乎要产生种错觉,卫逸是如此爱重于她。 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不是,想象与现实各占一端,巨大的落差让宋蓁兰惶惑不已。或许她所猜疑的才是真相? 望着在睡梦中仍带痛楚的俊面,宋蓁兰忍不住捂住嘴,满腹怅然化作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面颊滴落。 陛下,你到底……爱着……谁? 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赵意婵心心念念的伽岚寺之行终于到来。 沈氏本就信佛,这次又是去给长子求平安符,态度自然更加恭敬。连带着赵意婵也被她的虔诚之心感染到了,游玩的心淡下来,开始诚心诚意的沐浴斋戒。 春筝看着赵意婵心情转好,不由得放宽了心,她很少出府,对这次伽岚寺之行也满是期待。 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风声,这次南下剿匪,不少京中儿郎自告奋勇的要去参军,伽岚寺的平安符向来灵验,一时京中夫人小姐纷纷前去朝拜求签,伽岚寺里可谓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