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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望去。 没有人跟上来。 黑色的巷口像是个会吞噬人的怪物,可怕地张着嘴等待。 他大声叫喊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看见那些人着急地靠近他。 眼前的一切慢慢地模糊。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找回了。 在城外找到的,腿被打断了。 还刻意用冰冻着。 医师说,他本就骨质脆弱,如此一来,难以回天。 “我们走散了。”他是这样跟爹爹和娘亲说的。 他看着他,他苍白地笑了,冲他眨了下眼睛。 一天,两天,三天。那年的冬天在记忆里特别冷,比任何时候都冷。 第四天,他跪在爹爹和娘亲的面前,一五一十地说出了经过。 说出了他丢下他一个人逃跑的经过。 当时没有人说话。 娘亲轻轻抽泣着。 爹爹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感觉他的脊背快要压弯了。 “那时候我固执地不相信没有办法可以医治哥哥的腿,像是一个救命稻草一样的信念吧,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赎罪的机会,让一切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的机会。” 书楼里的书堆积如山的时候,他找到了那个机会。 他的哥哥坐在轮椅上皱着眉头,“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看看这些地方,那个不是九死一生?不要拿你的性命冒险。” 爹爹和娘亲都不赞同。 他一再坚持,一意孤行。终是逼得他们同意。 而后他习剑,整整五年,寒暑无休。 而后翻山越岭,风餐露宿。 “直到现在。” 喻怀瑾轻声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容华抱住他,“嗯,睡吧。” 喻怀瑾蜷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神情有些疲惫,但很安然。 容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 慢慢地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辛苦了。” “那个人的身份,查到了吗?”喻怀瑾接过黎越人递给他的玉佩。 黎越人点点头,“没有意外的话,他是眉间雪的儿子。” 莫琼皱着眉头,“可惜了君芝姑娘。” 喻怀瑾冷笑一声,“可惜的何止君芝姑娘。” “人渣!”他抵着舌尖,恶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 容华面沉如水,“闻人传信给我,说仍旧是一无所获。” 第五望舒皱着眉头,“他会不会毁尸灭迹了?” 方澄泓摇头,“不会,不但没有,他必定是好好地把他藏了起来。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有种仪式性,他会把人藏在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等等,”喻怀瑾皱起眉头,“我当时就觉得问剑伯伯的死有问题,那个院子你们找过吗?” “什么院子?”方澄泓问他。 “他们一起住过的院子。” “找是找了,没有仔细找,”第五望舒顿了一下,“没有想过他会把他藏在那里。” “这样的举动确实很丧心病狂,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但是他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方澄泓接过他的话,“甚至,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马上让闻人仔细找找那个地方。” “我去一趟。”第五望舒说。 “正好,十日之后便是问剑山庄新庄主的大典,届时武林中人齐聚一堂。”莫琼算着时间,“一切顺利的话,可以赶上。” “那就让他们看场大戏。”喻怀瑾森然开口。 这个男人早就告诉了他答案,只是笃定他不会猜到真相。 问剑山庄正张灯结彩,筹划着八日后的大典,这样重要的场合,要再三仔细,不可出现任何纰漏。 夜幕笼罩下,辛苦了一天的人们早早熄了灯,整个山庄一片寂静。 闻人朔观察着,第五望舒跟在他身后,两人推开尘封的门,老旧的门发出沙哑的叹息。 他们合上门,月光照进来也不算黑暗,他们打着手势交谈着,示意分头行动。 一切都是老旧的,蒙着时光的沉霭。 但是不难想象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墙上挂着两个刀架,桌上摆着一对杯子,放置的衣裳也是样式一致,颜色不一,从小到大,一点一点见证着他们的成长。 床上的被子已经被老鼠咬出洞了,看着有些苍凉。 第五望舒静静凝视着,忽然掀开被子,在床下摸索着。 闻人朔正敲着墙,忽然听见声响,警惕地望过去,那张床从中间洞开了。 机关找到了。 他们谨慎地顺着暗梯往下走去,看着地下隐隐的亮光,心里都是一惊,难道有人在下面?他们明明查到他离开了山庄。 两人对视一眼,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往下走。 落到地上时皆舒了口气,没有人在。烛光是人鱼烛的光,整个屋子散发着异香。 是一间和地上一模一样的屋子,但是一切都没有腐朽。 刀架上放着两把刀。 青色和红色。 但是除此以外,一切都是单个的,满屋子都一个人的痕迹。 第五望舒看着遮住视线的屏风,抿着唇绕过它。 秋色软烟罗笼罩的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猜到真相吗? 第49章 第 49 章 倚窗听风,听雨,听雪,向来是陆离的爱好。 “还不准备回去?” 苍白的女孩在他身后说,“你知道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知道,”他轻声说,“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你知道吗?”他蹙起眉头,眸子里水雾雾的,“我还是在做梦。” “我做了这么多,还是逃不出那个梦,它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到底是谁。” 女孩冷笑一声,“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场空啊,”他伸出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握住。”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回身凝视着她,“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答案。” “不,”女孩摇着头,“你要的,是你想要的答案。” “可是答案,永远都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你心知肚明,偏偏还要自欺欺人。” “你真可怜。” 他踏上窗阑,“是我真该死。” 他才是最应该死去的那个人。 第五望舒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 “就是他了。” 纤弱的少年静静地躺在床上,穿着纯白的衣衫。 眉喜静静端详一阵。 “就是这件衣裳让他尸身不腐。” 喻怀瑾看着他,轻声说,“早日让他入土为安吧。” 真相就这样毫无生机地摆在他们面前,这是足以置敌于死地的证据,但是没有任何人高兴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