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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慕枫笑了笑,躺下去,伸手将他们俩一齐揽住,低头拿下巴在阿十头上蹭了蹭:“快睡。” 阿十点点头,见两位爹爹都紧挨着自己,顿时心满意足,很快又闭上眼呼呼大睡了。 清晨,墨远醒来时身边只剩阿十,连慕枫起得早,这会儿正在做早饭,清粥的香味从窗缝里飘进来,引得他饥肠辘辘。 他揉了揉额角,想起昨晚的一通猜测,不知该如何面对连慕枫,在榻上挣扎片刻,终究还是轻手轻脚地起了身,穿好衣衫走出去,径直走到忙碌的连慕枫身边。 连慕枫闻声回头看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的神色,笑道:“你醒了。” 墨远一看他笑就心虚,总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面上却硬撑着笑容:“今日要陪阿十进城玩,我穿你的衣衫不太合身,先回去换了再过来,顺便再牵一匹马来。” 连慕枫点头:“好。” 墨远转身离开,姿态从容,出了门后却以最快的速度飞身赶回医谷,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鹊山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好奇地赶过来,进屋后就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陪你便宜儿子去城里玩的么?” 墨远刚换好衣衫,闻言直接从楼上跳下来。 鹊山被他吓一跳,后退一步,笑道:“哎哟,原来是回来梳妆打扮的。” 墨远不理会他的打趣,轻声笑了一下;“究竟是便宜儿子还是亲儿子,你这个做师兄的能不能给句准话?” 鹊山本就聪明,再听他这么一说,眉心跳了跳,立刻改口:“亲儿子!绝对是亲的!这次不骗你!” 墨远微微眯眼,原本是九分信,这回彻彻底底变成十分信了,他冲鹊山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 鹊山看他抬脚要走,忙追过去:“这就走了?心里有疑惑就问出来,可千万别憋着,师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远转头看他:“再听你胡扯我跟你姓!” 鹊山:“……” 墨远走了两步,忍不住又折身走回来:“最后一个问题。” 鹊山笑起来,笑容颇有些“舍我其谁”的意味:“别扭什么,早说了有疑惑就问出来,师兄还能骗你不成?不过你怎么又不怕跟我姓了?” “你有姓氏么?” 师父从不说自己姓甚名谁,捡了孤儿回来当徒弟,也不冠个姓,随便起个名字就打发了,鹊山是名,无姓。 鹊山被他气得肝疼,忍了忍,仗着他失忆了回击他:“你又姓什么?” 墨远:“……” 覃晏匆匆赶来,走到门口恰巧听了一耳朵,生怕他们俩再打起来,忙冲进来当和事佬,一边拉一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哦,不是同根生的,不管了,总之,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啊!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嘛!” 鹊山、墨远:“……” 鹊山“噗”一声笑起来,看着墨远道:“说吧,想问什么?” 墨远道:“连兄为什么要收养阿十?既然阿十是我儿子,那他在医谷应该不愁吃穿,也不愁没人照顾。”说完又补了一句,“别说阿十非要跟着他走,我不信。” 鹊山顿了顿,长长叹一口气。 墨远一听他这么叹气,眉梢就要竖起来。 “这还用说,一份执念罢了!你媳妇儿,也就是阿十他娘,那是连少堡主的心头rou啊!连少堡主对阿十他娘情根深种,即便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也认了,此等男儿实在世间少有,他……” 墨远忍住动手的冲动,冷笑一声:“滚!” 鹊山瞬间变脸:“大逆不道!” 墨远不理他,转身离开。 覃晏看着墨远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你总这么胡言乱语,万一把他气疯了怎么办?” 鹊山笑眯眯道:“哪就那么容易疯了?就是要刺激刺激他,这样他能恢复得快一些。” 覃晏狐疑地看着他,也不知这话该不该信。 墨远牵着马回到连慕枫那边,连慕枫朝他头上看了看,依旧没看到自己送的那支玉簪,掩下心中失落,笑道:“换好了?过来用早饭吧,阿十已经起了。” 阿十听见动静从屋子里跑出来,连声喊着“阿爹”扑到墨远腿上。 “阿十!”墨远松开缰绳,笑着将他抱起来,大步走进屋,径直走到铜镜跟前,看了看里面的一大一小,越看越觉得像,虽然没了记忆,甚至还觉得不可思议,可他对阿十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再加上昨晚的推测与鹊山的话,墨远这会儿再看阿十可就是看亲儿子的眼神了,忍不住在阿十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亲,“乖儿子!” 阿十体会不到他心境的变化,只知道他很高兴,便也回了他一个亲亲,还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爹昨晚悄悄亲你的,被阿十看见啦!” 墨远差点没站稳,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连慕枫紧张地冲进来:“怎么了?” 阿十给墨远拍背:“阿爹着凉啦!该喝药了!” 连慕枫想到昨晚墨远衣衫都没穿就冲出去,越发紧张起来,大步走过来伸手摸摸他额头,见没有发烧,微微松口气,又道:“一会儿若是咳得厉害,我就替你去医谷拿些药过来。” 墨远面上微热,避开他的手,边咳边道:“没事,不要紧。” 连慕枫忙给他倒了水送过来,墨远接过来喝了,总算舒服了些,正要将茶碗放回去就见连慕枫再次伸手过来,他怔了怔,茶碗就被连慕枫拿走,他看着连慕枫殷勤备至的模样,越发不自在起来。 阿十搂着他的脖子:“阿爹,我们去吃早饭吧!” 墨远回神,笑了笑,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已经面色如常,这才抱着他去饭厅。 三人用过早饭,简单收拾了一番就进城了,有两个爹爹陪同,阿十特别高兴,一路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童言稚语引得墨远时时发笑。 墨远待阿十一直很亲近,但之前更像大孩子带小孩子玩,今日却明显多了几分孺慕之情,阿十还小,自然体会不到,连慕枫却是明显感觉到了墨远的变化,心知他是相信了阿十是他亲儿子,却怎么都猜不透他对自己的看法,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三人在街上四处转悠,给阿十买了不少吃的玩的,到晌午时见阿十饿了,便挑了家馆子进去用饭。 里面不少人都认得连慕枫,纷纷起身抱拳招呼,甚至还有认得阿十的,也与阿十招呼了两句,阿十记不清那么多人,伯伯叔叔一通乱叫,不过阿十一直赖在墨远身上,这让许多人都大感惊讶,有的暗中猜测墨远的来历,有的想出声询问两句,还没开口就看见墨远走动间露出的腰间玉佩,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流云医谷的人,这么面生,不是二公子就是四公子,不过据说四公子特立独行,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