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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有些咬牙切齿。 “胤禛。” “嗯?”胤禩极少直呼他的名字,自他登基之后更加不曾。 “你出去。” 见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胤禩深吸口气,慢慢道:“你出去。” “小八……”那人回过神来,抱住他,额头抵着他的颈项。“这样不好吗,为了你,我也愿意让步。” 胤禩忽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无力感。 “你出去,我要歇息了。” 胤禛拉长着声音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意味深长,就像对方始乱终弃一般。 胤禩的脸色又黑了一些,不知道这个冷厉不假辞色的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做低伏小扮可怜的怀柔手段。 “那你好好休息。” 听着对方脚步渐远,房门开合的声音,胤禩起身摸索着坐到桌子旁边,忡怔半晌,方低低喃念了一句:“胤禛……” “我在。”他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寒毛直竖。 胤禩怒道:“你不是出去了么!” 可恨自己看不见,竟被他骗过去。 胤禛无辜道:“你眼睛不方便,我哪敢放你一人在房,总得等你睡下之后再走。” “门口还有陆九他们,我可以让他进来伺候,你放手!”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越发拥紧了些。 胤禩无法,想骂又骂不出口,便任由他这么抱着,连何时在对方怀里睡过去也不知晓。 一宿无梦。 胤禛派人寻到的大夫,祖上原是世代行走江湖的郎中,论医术,兴许比不上太医院里那帮太医,但胤禛听闻他曾治愈不少身有眼疾之人,不由燃起希望,左右现在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与其这么耗下去,不如冒险一试。 胤禩自然也不愿自己一直当个瞎子,所以胤禛一说他就同意了,对他来说,宁可冒些险,也好过天天灌那些苦药却毫无起色。 大夫姓宁,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须发皆白,在江宁当地活人无数,还曾为前任两江总督于成龙瞧过病,故而声名远播。 此时他正为胤禩把脉,一边端详他的起色,神情有些沉凝。 “如何?”胤禛不由追问。 大夫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他们非富即贵,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 “瞧这位公子的情状,仿佛早年双目曾受过伤?” 胤禩颔首,面上虽然镇定,心中却也不乏期盼。“后来调理多年,只是偶尔有些痛感,但前些日子忽然复发,却是完全看不见了。” 老大夫点点头,手在他眼睛上揉按半晌,皱眉道:“当时公子是否急怒攻心,才令旧疾复发?” 胤禛心头一紧,只听得胤禩低低嗯了一声。 老大夫叹了口气:“老朽这里倒有一副药方,是祖传下来的,倒有些符合公子的症状,只是老朽从未用过,也不知效用究竟如何,如若公子愿意冒险一试……” 胤禩打断了他:“我愿一试。” “不行!让人先用……”胤禛的本意是将这药方先用在别人身上,确定没问题了,才能让胤禩试。 只不过他话说了一半,胤禩就已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伸手轻轻拍了拍他。 “四哥,无妨的,我不想再当个瞎子了,再坏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胤禛手一颤,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第157章 复明 药分内服和外敷两种。内服的药再苦,胤禩都可以忍受,也不过是一碗之间的工夫,但外敷却更像一场煎熬。 一开始是清凉酥麻的感觉,渐渐地开始灼热胀痛,及至后来,微痛变成剧痛,仿佛千万根针刺入眼睛一般,痛得他几乎失声喊叫。 胤禛也曾不放心,让人将药方拿去逐一分析,却都是清肝明目的寻常药材,并无相冲剧毒的东西,他想让胤禩停用,对方却不肯,咬牙坚持了下来。 每日早晚各敷两次,也就是说,一天要经历两次这样的煎熬。 胤禛一边在他背上轻抚,低声道:“你若受不住,我便使人再去找别的方子……” 胤禩双目被一条涂着药的纱布覆着,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显然是在苦苦压抑着痛苦,连说话都似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迸出来:“别,这都坚持了十几日了,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不想轻易放弃……那大夫也说了,以前也有病患这么痛苦过的,最后都痊愈了……” 他说话极是勉强,手指抓着椅子扶手,仿佛要将骨头嵌进去一般,指节都泛白了,胸口不住起伏,却仍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胤禛看得大是心痛,也不顾忌还有旁人在场,一把握住他的手。 “若是痛了,就抓我的手吧,别忍着……” 胤禩想抽出手来,却被对方紧紧握住,双目的灼痛让他无暇再说什么,只能下意识抓住那只手。 半个时辰后,痛楚渐渐退去,他浑身虚脱,瘫软在躺椅上,抵不住疲惫袭来,沉沉睡去。 胤禛的手背被他掐出几道血痕,却都没有吱声,只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这才起身找那大夫寻些伤药来涂。 “舍弟这眼疾,真能治好吗?” 那大夫正坐在炉子旁边摇着小扇子看火,胤禛走过去问道。 老人没有抬头,只是摇首叹道:“令弟这伤,不惟独是旧疾,也是心绪起伏所致,老朽医得好他的外伤,这能不能痊愈,还得看他自己解了心结没有。” 胤禛脸色一暗,半晌方道:“有劳大夫费心为舍弟诊治,若能痊愈,定有丰酬。” 自胤禩来此求医,他们一行人便下榻在这药庐,本已给了不少酬劳,相处这么多天,老人从他们的行止举动中,也能看出对方非富即贵,闻言忙道:“医者父母心,老朽尽力便是。” 胤禛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显得心事重重。 这边胤禛还在为胤禩的病情而担忧,那头张伯行与噶礼之争,却正是剑拔弩张之际。 巡抚衙门里,张伯行埋首案前,奋笔疾书,正起草着本月的第三份折子。 之前两份,皆被帝王留中不发,只传了上谕过来,斥责他与噶礼,让二人摒弃前嫌,实心办差,莫辜负皇恩。只是到了如今,他们也断然不可能和解,莫说噶礼气焰熏天,不将他这个巡抚放在眼里,就冲着眼下还在大牢里的几名举子,这个折子他也非上不可。 噶礼那边,自然亦是早就看自己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 冷不防门口忽然传来一声笑语:“张大人这般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