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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昭继续往前走,走了十余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说:“占大人,请过府一叙。” 被点到名的那位浑身一震,满头大汗直流,“殿……殿下,您此举何意?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 “要事?是急着回去向三王兄汇报今日大殿上的成败结果么?” “殿下何出此言?您这是诬陷下官与三王子图谋不轨么?” “原来占大人还知道诬陷二字。”太子昭点点头,“既然大人不愿,那孤就不勉强了。” 等他走远,太臣们纷纷避开那位占大人,衡国公更是冷嘲热讽道:“占少府今日真够威武的,连连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不知您眼里还有谁啊?” “衡国公一味儿帮殿下说话,不知又是否已经为殿下马首是瞻了呢?国公爷眼里还有大王吗?” “喑,这文人的嘴皮子就是溜,本公甘拜下风。” “国公爷真会开玩笑,您句句反驳下官,是下官甘拜下风才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一撇,各自走开了。 跟在后头的官员小声感慨着:“这占少府的胆子可真大啊,得罪太子殿下对他有何好处?” “好处不是明显着吗?他是三皇子的岳父,自然是……呵呵。” “那衡国公……” 有人想起一件事,惊呼道:“呀,衡国公与栎阳侯不是正在议亲么,这往后.衡国公与太子府的关系可就……” 世族大家的关系多靠联姻来维系,在这盘根错节的关系中,也只有联姻在大家看来是晕牢靠的,因此衡国公和占少府对上,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三王子此时不蛰伏,还如此锋芒毕露,与太子殿下针锋相对,怕是要不好喀。” “宗正大人可别乱加臆测,殿下可不是眦睚必报之人。” “对对,是在下失言了,失言了……” 太子昭回府,唐越见到他便问:“听说黄花村被烧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太子昭也不打算瞒着他,“昨天夜里。” 唐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担忧地问:“那他们没得逞吧?” “若是得逞了为夫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少不得要在宫里和人争论一番。 唐越嘴角扯了扯,替他解开披风,感受着他身上的寒气,把人推入房内。 “那您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怎么听说您带了个人进宫,还是大王认识的。” 太子昭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面无表情地说: “奖励!” 唐越无语,先是用力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然后才亲了他一口,“快说!” 太子昭满足地靠坐在软椅上,将唐越拉到身边,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 原来昨日太子昭离开后就安排了人将黄花村的村民都转移了,留在那里的只是空屋子,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守在那里,就等着抓现行。 原本这还只是个猜测,只是以防万一的举措,没想到夜里真的有人来烧杀,竟是要把他的罪名坐实。 而那位黄花村的村长也是一族之长,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主动要求入宫为太子昭作证。 按理说一个无名小卒做证人,大王未必会信,不过这位族长却很自信,认定了大王会信他的话。 “那殿下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之前不知,不过刚在路上时已经知晓答案了。” “是什么?”唐越已经脑补出了好几个深情并茂的故事版本,倒如,昔日忠心耿耿的奴才因为犯了错被贬出府,积压了满肚子的委屈,又例如,昔日一同长大的儿时玩伴,因为大王的猜忌而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在黄花村过日子。 “你为何如此好奇?”太子昭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抚摸着。 唐越的注意力都被故事吸引走了,连被吃豆腐都没反应过来,“事关大王的八卦,有好奇心也是自然的吧?” 太子昭想了想点头,“确实如此,今日大殿之上,众位大臣也好奇的很。”只是不敢问而已。 “行了,别吊我胃口了,快说吧。” “你不是说今日还要回栎阳侯府?这时候都不早了,还要去吗?” 唐越看了外头一眼, “哎呀,都这么晚了……自然是要去的,不如就去候府用晚膳?”他也好久没回去了,竟然有些想念。 这半年的相处,也让他对栎阳侯府的家人产生 了亲情,对他溺爱不已的老夫人,对他关照有加的便宜爹,性格各异却个个漂亮可爱的meimei们,至于侯夫人.暂时就不算上她了。 “那好,就边走边说。”太子进屋换了套常服,和唐越一起上车去往栎阳侯府。 “那位老丈人名素英,是父王年轻时的管家,也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奴才,感情非同一般,后来不知发生 了何事,那位管家被免了奴籍,成了庶民,并且赶出了王府……” “等等……”唐越插口问:“被赶出了王府为何还被免了奴籍?这是恩典还是惩罚?” 太子昭喝了—口水,“父王那时还是个心地慈善的青年,即便发现身边的管家犯了错,在赶走之前还是免了他的奴籍,否则那管家出府后只有被再次贩卖的命运。” “是挺善良的。”唐越回想一下仅有的几次见面后的印象,实在没发现那人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经历了王位争夺,并且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恐怕善良也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那位管家出府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用积攒的钱财在黄花村买了点田地,盖了栋宅子,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二十年。” “如果只是这样,那大王为何要将他单独留下他说话,叙旧吗?”一个王子一个二十年前的奴才,有什么旧好叙的? “这孤就不知了,也许还有其他内情是孤没有查到的,不过只要与咱们无关.倒也无需管他。” “这倒是。”唐越只是好奇一下,并没有打算深入了解这对主仆的旧日恩怨.只要太子昭能脱离这次流言的泥淖.就够了。 “殿下,太子妃,侯府到了。”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唐越先一步跳下车,望着熟悉的大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侯府的一大家子都在门口迎接,按礼节,对于唐越这个已经嫁出去成为太子妃的儿子,他们也是要行大礼的。 唐越唬了一跳,避无可避只好往太子昭身后躲。 太子昭握住他的手,冲栎阳侯一家子说:“都是一家人,往后便不用行此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