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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今天遇到了对手。 别的演员化妆磨磨唧唧就算了,谁叫人家红呢。 别的演员要求上妆显嫩不留痕迹就算了,谁叫人家永远十八呢。 别的演员遮盖黑眼圈修改脸部缺陷就算了,谁叫人家爱玩任性呢。 别的演员不能用哪家的隔离不能用哪家的粉就算了,谁叫人家肤质敏感靠脸吃饭呢。 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我还没见过不愿上妆的演员! 手才刚刚碰到就跟见鬼一样跳老远,有什么忌讳直接说出来啊! 这是对我专业技术的侮辱!——来自化妆师内心深处的咆哮。 李姐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倾斜的天枰被她默默拨回职业道德这边,我是好人,我从不挟私报复! 她前进一步,黄尚就不由自主地后退,面色严肃,如临大敌,一言不发。 “老板,你……化妆品过敏?”目睹的全程的周助理先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是要做什么! 黄尚斜瞟周易一眼,内心复杂难以诉说。 化妆乃是演戏的必经之路,演戏又是成神的唯一途经! 不成神,何以归乡! 九九八十一难,方才开始,朕怎能退缩! 不就是放下颜面,涂脂抹粉吗!朕…… 黄尚正打算说话,眼角余光注意到化妆师带着凌烈的气势准备上前,便大喊一声:“站住!” 道理朕都懂,可就是不想被摸脸! “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你!”话音未落,他突然被周易挟持住,直接镇压在了椅子上。 周易双手按住黄尚肩膀将他牢牢固定住,确认已经成功制服了老板,抬头对化妆师充满歉意地说道:“李姐,不好意思,我老板害羞。动手吧。” 化妆师想要摔笔出门的心情顿时得到了安抚,果然给力的助理才是王道!就不信今天治不了这个小新人! 她拿起隔离霜,心中就算如何咬牙切齿,面上也是挂着笑意地说道:“皇上,我们开始吧。” 黄尚一脸震惊,竟无法反抗周易的钳制,任由化妆师摆。弄。 他的不配合,在李姐高超技术和周易铁血手腕天衣无缝的配合之下,完全起不到任何阻扰作用。 不到二十分钟,李姐眼前就出现了一位面色憔悴,气血两虚,年近不惑的帝王。 抬头纹、悬针纹、鱼尾纹、笑纹,李姐的化妆水平出神入化,黄尚正像是一位皮肤松弛、满脸皱纹的中年人,只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完工。”化妆师看着自己的成品,举起镜子,让黄尚看个仔细。 ——忤逆我的人,全部在我完美的化妆技巧下跪着忏悔! 黄尚还来不及表达震怒,化妆隔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小朱被导演打发过来通传上妆要求。 “李姐,蒲导叫我来通知你,黄尚角色有变……不要画……”小朱看着眼前皱纹横生、精神矍铄的黄尚,话音渐渐微弱,这个四十岁大叔是谁! 他顿了顿,迎上李姐风雨欲来的低气压,硬着头皮补充道:“蒲导吩咐……要保持本色……九五之尊……气宇轩昂……越帅越好……” 啪嗒!化妆师那座倾斜向报仇雪恨的天枰顿时碎裂。 ——你们这群混蛋! 当黄尚终于从李姐的纤纤魔爪中脱离,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顿时吸引了剧组所有成员的目光。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长发束冠,描金绣龙的黄袍加身,后面跟着小朱、周易,前面迎来剧组众人,前呼后拥,尽显王霸之气。 ——如果,只是看上半身的话。 下。半。身,仍是那条格子沙滩裤外加凉鞋,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因为天气,实在太热。 即使黄尚再三要求全套上场,服装组还是按照小朱的要求,不再给他加穿下。身。 假发、双层上衣,御书房又没有空调,没了林浩,还有黄尚;没了黄尚,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小朱好言安慰“御书房有桌子会挡住下。半。身的”“黄尚你在我心里还是如此威武帅气”“半截龙袍根本无损你的威严”,才让黄尚眉头紧皱地走了出来。 对此,周易对小朱投去了钦佩的目光,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个可造之才啊! 他哪儿知道,黄尚只是嫌弃小朱话太多,烦的。 黄尚并非不知夏天的戏服是这般模样,虽说入乡随俗,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还是有些抗拒,若是平日的装束,他也不会过多计较。 如今这身与旧时六分相似的龙袍,就算材质款式皆是敷衍简陋,他也是不愿如此怪异地出现在人前! 若不是成神的念头支撑着黄尚,恐怕下一刻他就要撂摊子撤走了。 “黄尚,现在我们就拍一拍,旻承帝在位期间的文采斐然。”蒲导和他讲戏,“待会你将这些奏折批改一遍也行,写写画画也行,要专注,要有文化。” 蒲导示意着桌上的道具,然后指向门口说道:“改完之后你抬头,会看见女主角从外面走进来,你就说台词。” 黄尚点头表示明白,蒲导满意地微笑着,一副自家的孩子悟性就是好别人家的没法比的样子:“你先找找感觉,行了就告诉我。” 黄尚拂过书桌,桌案整洁,只有寥寥数本奏章,翻开一看,尽是空白一片。此处摆设,距离,质感,都与旧时无一相同,他抬眸一望,各式的机械线缆纵横交错,剧组成员各司其职,在下方注视着他。 黄尚说不上是怀念还是感慨,只觉得这一切,果然如梦境,只有身上的闷热和远处吹来的清风才有一丝真实。 假亦真时,真亦假。他顺手拿起毛笔,一入手,就觉得感觉不对。 制笔手艺太差!竟还比不过金融家随手一支狼毫。 “周易,把笔给我。” 他把手上的毛笔往架子上一放,接过周易递过来的狼毫——黄尚专用,金融友情提供。 笔锋一寸,杆长指掌,他蘸墨提笔,试了试,便向台下说道:“开始吧。” 语毕,提笔悬空,稍稍一顿,在白纸上写出数行小楷!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黄尚专注于挥毫,完全沉浸于誊抄之中,灵魂仿佛超脱于躯壳,回到了千百年前属于自己的时代,仍是危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