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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我真是看走了眼,原来五哥对个奴才如此心心念念。不惜为了他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 赵驰抬手又是一剑,自喉咙贯穿一人,那人死的无声无息,软葱一般倒了,鲜血飞溅上他的脸颊,他眼也不眨,拔尖逼近赵谨仁。 “何安在哪里?” “在地府!”老七道,“你自己去问吧!” 赵驰冷冰冰瞧他,忽然笑了:“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说的话。” 老七强笑:“怎么了?你这是威胁我?我堂堂仁亲王,你想杀我吗?瞧瞧你那眼神?!你敢?你敢为了一个奴才,杀我?!杀你亲弟弟?!” 赵驰看他,就像看一个死物。 老七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赵驰早就起了杀心。 只见赵驰缓缓的移开一步,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不起眼的宫人上前袖子里寒光一闪,老七再低头,就瞧见一把匕首刺入自己胸口。 他震惊的看向那个宫人。 ……他想起来了,这个双眼睛,这个人,就是几年前要行刺他的刺客。 喜平安静的看着他,毫无波澜道:“你偶然撞见安远公主跟一个叫做喜顺的小太监幽会,回头把这事儿当做趣事儿跟万贵妃说了。最后喜顺杖毙,安远公主远嫁。我是喜顺的兄弟,我今日替他报仇了。” 喜平拔出匕首,老七便软倒下去。 他睁着眼睛,血从胸口里喷射出来。 赵驰去瞧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老七:“龙有逆鳞,轻易不可碰……何安,确实是我的软肋,可也是我的逆鳞。逆鳞……动不得!” 赵驰看喜平:“杀了仁亲王,就是死罪。你可做好准备了?” 喜平退开一步,在袖子上擦拭了一下匕首,接着瞬间,那匕首就消失在了袖子里。 “救了厂公,报了仇怨,虽死不悔。”他回头抱拳跪地叩首:“多谢殿下成全。” * 外面打杀的声音渐渐小了。 何安感觉自己也忍到了尽头。他浑身发抖,大汗淋漓,将衣服皆湿了个透。再下一刻若一个踉跄倒下去,他后半辈子便废在此处。 可殿下还没来。 若真成了瘫子,未来若何服侍殿下? 他还得再忍忍。 正咬牙坚持着,就听见脚步急来,接着嘎吱一声暗门便开了,外面又灰蒙蒙的光透过来,原来已是清晨。 门口背对光的身影,光是看个影子就已经知道是赵驰。 何安心底一松,唤了一声:“殿下!” 接着便软软的往前栽倒,未曾倒地,就有人一把将他稳稳拖住。 “厂公受苦了。”赵驰声音发闷,马上后面跟上来的人就摘了锁卸了枷具,赵驰这过程中死死抱着他一刻不放。 他也动弹不得浑身发麻发痛只能在殿下怀里呆着。 赵驰便抱着他去了院内宽敞地儿,早有人扑了厚厚的兽皮软褥在中间,赵驰将他放下,急切在亮光出来回检查。 “除了枷具还上了什么刑?”赵驰问他,“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了……没了……”何安虚弱无力,瞧殿下这么上心,又觉得心头甜的很,可周围人都盯着他俩看,忍不住就微微红了脸。 “殿下,奴婢就是受了枷,应该是伤了腰,其他无碍。”何安回话道。 赵驰将何安身上衣服拆开来都细细看了一次,身上确实再无其他伤痕,这才放了心。 从前一日抓紧的心肝肺终于是松了,赵驰瞧着何安憔悴的脸颊,情难自禁,众目睽睽之下捧着厂公的脸,便亲了上去。 第五十三章 风筝 赵驰这吻霸道,毫不顾忌旁人眼光。 然而周围的人谁敢真的盯着看。 纷纷咳嗽着都转身看别出去了。 又过了阵子赵驰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何安:“那郑献不在这宅子里,不然我定要取他狗命。” 何安脸还红着,瞧瞧赵驰,咬了咬嘴唇道:“殿下,奴婢斗胆求殿下再找找盈香。郑献说把盈香抓了过来,可在这宅子里。” 高彬一怔,为难的看了眼赵驰。 何安顿时觉得不好。 “殿下,盈香怎么了?”何安问他。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何安急了:“殿下?” 他又去看高彬:“高彬?!” “郑献不敢动你,但是却不怕欺负个官妓。”赵驰开口,“我带你过去。” 高彬挥手,自有人上前抬起那铺满兽皮软褥的床板。 “厂公太瘦了。”赵驰微微皱眉。 外面的火势已经被扑灭。 青城班的探子都已经撤了,西厂的大部队人马陆陆续续来了在收拾残局。 周围死了人,血迹涂抹的到处都是。 跟何安记忆中二十年前的江府一时间别无二致,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会儿窝在赵驰怀中,他心里却想得是盈香,也没什么心思去跟赵驰客气,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又走过几个院落,在一处偏僻低矮的院子门口停下,那大门破烂,里面一瞧就是一排牢狱。何安心惊,已经是从赵驰怀里挣脱下来,自己往前走了几步,腰间剧痛,差点没站住,一个踉跄被赵驰扶着。 “殿、殿下……”何安有些发抖,“盈香在里面。” “嗯,我扶你去看。” 迈过院门槛进去,天井中间拉了张草床出来,里面躺了个血呼淋当的人。 何安看到的第一眼就呆立当场。 过了好一会人他才在赵驰搀扶下走过去,有下人送了蒲团过来垫在地上,何安也顾不得地上脏污,俯身坐下去瞧盈香。 盈香身上全是伤口,然而还活着,只是出多进少,怕是长不了。 她没有昏迷,眼睛睁得极大,却没有焦点。 “我来了。”何安道,“你受苦了……” “是、是江月?”盈香抬手来摸。 何安便毫不犹豫的紧握住她那只血污的手,他噎了一下,低声道:“是我。” “你没事就好。”盈香不安道,“他们给我上刑,问我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什么都没说……” “你做的极好。”何安道,“也做的没错。” 盈香松了口气,脸上竟然还露了点笑意:“那就好……” 她那笑意让何安无法直视,他垂下眼道:“你就不该跟我走得太近……不,怪我心肠太软……要不然怎么能让人瞧出了端倪。” “这怎么能怪你?”盈香手松了松,何安连忙用劲握住。 她眼里一片漆黑,已似凝固,茫然的看向前方,问:“你可曾记得,小时候,我们在西郊放的风筝?” “……记得。”何安说,“院子里一群孩子们一起去放风筝,那风筝飞的老高了,后来线就断了。它飞着飞着,飞出了城墙,飞到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