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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已经无所不能。 吃过一顿各怀心思的晚饭,曲珂坐了一阵,回房间去了,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两人对视着,曲同秋也坐到他身边:「对啦,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终于来了。 「是关于阿美的。之前呢,她一直不好意思让我跟人说。」 「……」 「阿美她怀孕了。」 任宁远看着他。 「唉,她也真是,居然在害羞。说什么这把年纪了,还未婚先孕的,脸上太挂不住。」 「……」 「其实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那种必要呢。现在摊开来说清楚,筹备结婚的事,也不迟的。」 任宁远突然打断他:「等下。」 「嗯?」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在这种时候,还是觉得,他根本没准备好。」 他也不可能准备好。 他终究还是无法忍耐,也无法承受。 「曲同秋。」 「嗯?怎么啦?」 在哪憋闷着的安静里,男人开始有点荒,不由去按住他放在膝上的手,试图制住他那颤抖似的,「你没事吧,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是任宁远,他无坚不摧。但这个男人正是他的软肋。 「我们需要你。」 「啊?」 「我和小珂,都……」 只有他一个人的份量,也许还远远不足以挽留。 「所以,请你……」 想请他永远也不要去看别人,永远只和他们父女俩在一起,不要再有别的家人,更不要因为别的家人而离开他们。 但这无法说得出口。曲同秋并没有卖身给他们,甚至不需要对他们有任何一分一毫的义务。 他已经帮他把女儿养到这么大,也承受了他的欲望,失误,白白耗费了自己的青春和前程。 只有他们欠曲同秋的,而没有曲同秋欠他们的。 所以他不能再多要求。虽然他想要的,只有这个人能给。 但男人的宽容和忍耐,并不是用来让人得寸进尺的。 而他身体里的一部分,也是真心希望男人能过上想要的,轻松幸福的下半生。 他在这样理性和魔性的挣扎里,简直要分裂开了。 曲同秋明显很迷惑,但伸手抱住他,给了他试图的安慰。 「到底是怎么了?小珂有出什么事吗?」 得不到回答,男人又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头:「还是你不舒服?是不是头疼?还是胃痛?」 他这种真诚而茫然的温柔,像是揉捏着他的心脏。 然而他终究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在那样的十几年后,终于能得到幸福 任宁远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以让男人安心的音调道:「你说吧?」 「什么?」 「你刚才在说的事。」 「哦,那个啊,」曲同秋反而慢了半拍,「刚才说到哪里了?哦,阿美怀孕了是吧。呃,你头还疼吗?」 任宁远望着他:「没关系。」 「哦,阿美她,一直都不敢跟张先生讲。其实根本没什么关系。今天她去坦白了,张先生很高兴呢。两家大人处得来,两个孩子也是好朋友,这一家人多好啊。估计是快要结婚了吧。」 「……」 「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我们送点什么好?」 「……」 「任宁远?」 曲同秋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任宁远心脏病发了,于是大脑当即跟着空白,手足无措,慌得一迭声:「小珂,小珂!」 曲珂闻声而至,推门进来,看见任宁远的脸色,也跟着一惊:「任叔叔?你还好吧?」 曲同秋被吓得不轻,已然说不出话,只顾急着替男人揉胸口。 而对方也慢慢缓过气来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也抓了他的手,温和道:「我没事。」 曲同秋对这种面具般的平和,终于有些生气起来:「怎么会没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多吓人?身体有不舒服就该说,瞒着不是让我们更cao心吗?」 曲珂也去帮着倒了杯水,拿了盒心脏病常用药过来,略微狐疑道:「任叔叔……没关系吧?」 「谁知道他呢,一晚上都不妥当,问他他又不说。」 就连曲同秋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也不由心浮气躁了。晚上还有阿美的事待解决,但被「任宁远抱病在身」的想法所困扰,他也实在没心思去打点婚庆红包这种事:「小珂,明天你帮爸爸去买点礼物吧。」 曲珂略微警惕:「什么礼物?给谁?」 「给你阿美阿姨的。」 曲珂以拒绝的表情皱起眉头:「好好的干嘛给她送礼啊。」 唉,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就要跟张先生结婚了,而且很快会有小孩,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 「……」 「所以礼千万要送厚一点,最好是实用的。你看着合适,就买下来,价钱没有关系,回来爸爸给你钱。」 「……」 没得到预料中的女儿的回应,曲同秋不由转头:「怎么了?」 曲珂神色复杂道:「……那个,我先去睡了。」然后立刻就不孝地走了,头也不回,还无情地紧紧关上门。 这孩子,不仅没接下买礼物的任务,连任宁远的死活也不管了。 曲同秋失落之余,值得让男人到床上躺着,端了水给他喝,还拿毛巾给他擦脸。 虽然任宁远脸上并没有汗,也没有口渴的样子,不过曲同秋也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方式能表达自己的关怀了。 「好点了吗?」从脸色上来看的话,应该是恢复很多了。 任宁远放下杯子,「嗯」了一声。 「是怎么啦?突然就不舒服吗?」 任宁远虽然走的不是肌rou猛男壮汉路线,一贯的文质彬彬,修长优雅。但就身体素质来说,完全可以说是强壮的,总是举重若轻,没有吃力的时候。 曲同秋帮他揉胸口的时候,也依旧觉得这躯体是强而有力,充满生机,无论是手掌之下那薄薄一层匀称肌rou,还是底下的心脏。 但因为这样,就更加令人忧心忡忡。一贯非常健康的人,如果突然出个什么岔子,那实际病情往往会是比表象更严重的。 他不知道任宁远的身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而任宁远也并不回答他。 「到底怎么啦?就算你不爱讲,那去看医生,也要说出来才好治吧?」 任宁远笑了笑:「真没事。」 这种闭口不提的,淡然到有些生分的态度,曲同秋固然是已经习惯了,但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到了极限的感觉。 「明明就是有事,为什么不说呢?」 任宁远看着他。 「怎么?我不配知道吗?还是说就算告诉了我也没用?」 这种逼问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