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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说道:“是呀,算算小禾也快要及笄了,没多长时间能陪在我们身边了。陛下也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帝王了。” “王兄,你先回府安顿一下,晚上进宫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宴吧。”我提议道。 他点点头,不知为什么,我仿佛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没落。“是的了,我一会来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连王府都没有来得及回去。等我回去好好拾掇拾掇,晚上见吧。陛下莫送了,本王现行告退了。” 但我还是坚持送了送他。我二人踏着初晴的雪,他一身纯黑,我一身鹅黄。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时间就此静止,让我们一直走到永恒。从天光乍破,走到灯火昏黄。 晚上的时候,我因为心虚,没有叫木田过去。说实话,我真的是不想让木田和王兄碰上。他们一个是我求而不得的意中人,一个是我想要白头偕老的心尖好,谁也别说谁更重要,出于私心我一点也不想让这两个人知道彼此的存在。 傍晚,小太监踏着雪化后泥泞的路,提这昏黄的灯在前面领路,王兄不疾不徐地走在后面,我透着窗子悄悄地看个分明。 “王兄!”他刚要推门进来,正巧遇到了刚刚到的谢禾。虽然小禾几年前大病一场后,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多年不见的兄长,迫不及待地跑到王兄的怀里,感情丝毫不减。 王兄宠溺地摸了摸小禾的头:“小禾长高了不少。” 席间,我敬王兄几杯酒,询问他这些年的见闻。王兄见我有兴趣,也兴高采烈地跟我和小禾讲了起来。本是打算往西北游览,却不想大雪封山,更有樵夫告知西北苦寒酷暑非人所居,王兄便打消了往西的念头,转道东南,顺路看看南诏风光,并沿路探查民情,取长补短,为我所用。 “南昭的河,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呢。”王兄神采奕奕地讲着他的经历。 “那王兄可听说过齐泽山?可知那是一座怎样的山?”我问道。 王兄回忆了片刻,讲道:“齐泽山山路崎岖陡峭,周围居民说常有猛虎,多歧路,更有山精林妖作怪,当地百姓都不敢越过。” “这倒是天堑,能保我离国不被南昭侵犯。”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挺心疼木田的,他在山中生活了这么久,日子大概是比我想象中的苦得多。 一顿饭而已,我们吃了快一个时辰,我看天色已晚,王兄又刚刚回来,身子定是乏了,便道:“王兄不如今晚留下来吧,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今夜抵足而眠说说话也好。” 王兄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恐怕不合礼法。” “礼法也是人定的。再者说我们除却君臣,还是同胞,有何不妥?”我有些恼了。王兄看我一再坚持,也没有再拒绝,答应留了下来。 又聊了一会儿,我看王兄着实乏了,便吩咐宫女给我二人更衣。 夜深了下去,我吹灭了床头的烛火,唯留点点星光和如水的月光一同从窗外洒入,恍然间我觉得我们像极了民间夫妻,伴着这个念头我意识渐渐模糊,一夜好梦。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我是被窗外屋檐上的鸟雀吵醒的。我挣了眼,才刚刚破晓,离上朝还有些许时辰。王兄竟已穿戴整齐,望着窗外正在发呆。他听到我起身的声音,连忙回了头,问道:“陛下怎不多睡会儿。”他声音柔和极了,带着些许的沙哑,听得我心尖痒痒的。 “快该上朝了,不睡了。”语毕,我喊进了伺候我更衣的小太监。“王兄刚回来,这月的早朝就莫要去了,好好调养调养身子。” “那就谢陛下恩典了。”他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木田:凭你想压我?想得美 谢临渊:今日照镜子,帽子愈发青翠了呢 第10章 修罗 “那就谢陛下恩典了。”他笑道。 用完早膳,还有些时间,于是我提议和王兄逛逛御花园,顺路送他出宫。王兄也没有推辞。 这个季节的御花园,除了腊梅,只剩枯枝败叶,还有些许尚未来得及化掉的雪。园子里肃杀凄凉,但我就喜欢这份肃杀凄凉,因为我可以从中找到共鸣,我又何尝不是这枯枝,被囚禁在北风里,独自一人,从始至终。 “大人大人,快起来,陛下过来了……见过陛下。”离这么远,我就看见了李笙的身影,横在路的中间,想避开都不得。我的心咯噔一下,不必说,木田定也在不远处。 “李笙你拉我一下,腿,腿麻了。”果不其然,花丛后面蹲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不正是木田。 木田也看见了我和王兄,慌忙起身,还顺便拍了拍衣角沾上的雪,朝我撒娇道:“陛下,你昨晚都没来陪我。”然后他又注意到了我身边的王兄,“陛下,这位是?” “这是我王兄,汝南王。”我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又转身对王兄说:“这是木田,是我从宫外带回来的御医。别看他年纪小,但医术非常厉害,最擅长解毒。” 王兄笑了笑,不置可否。木田凑了过来向王兄行了行礼,说道:“汝南王的名声,在下早有耳闻,堪比南昭的安阳王。” “木兄谬赞了。”王兄拱手道。 “我送王兄出宫,晚些时候再去找你。”聊了两句,时候不早了,我给李笙使眼色让他把木田带走。 和木田分开后,王兄一直一言不发,我想他是看出什么来了,我也不敢贸然说些什么,只能跟在他的旁边,同他一起沉默着。眼看着该是我和王兄分别的时候了,我只得硬着头皮道:“王兄不喜欢木田?” “陛下喜欢就好,你大了,由不得我做主。你自己好自为之。臣告退。” 憋了半天就给我憋出这句话来,我他妈也受够了。 你不喜欢我,还不让我去找别人了吗?别拿你那套兄长的作风来约束我,你可知道,我多么希望你不是我的骨rou至亲。这样,至少我能想办法把你留在我身边。 “谢临渊,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拽过他的衣袖,问道。 “陛下,今天是我失言了。”说罢,他挣脱了我的束缚,逃也似的回了府。 早朝很快就开始了,主题仍是难民的安置问题。上朝前我就听说了,朕的好丞相苦苦cao劳了大半个月也没有解决的问题,竟被京城的一个姓柳的富商轻轻松松地解决了。说是这位柳老爷在京郊有大片土地无人管照,正巧有大批难民涌入皇城,柳老爷就雇佣了大批年轻力壮的难民为他做工,答应提供住所以便安置雇工的一家老小。反正,大部分的灾民都得到了庇护,也给我省了个大麻烦。 “那就重重的赏了这个柳老爷吧。还有事吗,没有便退朝。” “陛下,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