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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偷小摸哪能管的过来,你们这些从大城市来的,还不了解这儿的情况。这桃源乡派出所,加上看门的老王,一共才三个人,而那伙人足足有七八个,这还怎么管?再说了,这两天警察都忙别的事儿去了,更没心情管了。” 沈亭暄想,这个“忙别的事儿”,大概就是现在过去派出所没人的原因,便追问道,“我来之前听说桃源乡犯罪率特别低,这伙人流窜作案不是给派出所脸上抹黑吗,还有什么事儿比这个要紧的呀?” 老板笑了两声,摇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伙人偷手机钱包才多少钱,最多几千块,一星期来那么两次都算多的——毕竟哪有那么多外乡人想不开了往这穷地方跑啊,也就是最近有个电影在这附近的山里拍,才有了那么些人。行吧,就算那伙人一星期真的偷两次,每次五千算多的吧,一个月也才四万,但是警察那儿这两天接了个大案子,听说涉案金额有几十万呢,这么一比,谁还有心思管那些小偷小摸的啊?” “什么案子这么大呀?”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发现了个偷车的。” “偷车?”肃海重复了一句,半垂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冲老板点头道谢以后,匆匆离开了。 沈亭暄追在他的后面,边拉起帽子戴上边问,“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是有些想法,先去派出所看看。”肃海没有正面回答她。 果不其然,派出所仅有的两个警察这会儿都出警了,至于什么时间回来,看门的老王也说不准,只说前两天都是下了班才回来的,料想今天也差不多,叫他们先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那您方便跟我们说一下他们去哪儿办案了吗?或者您打电话联系一下,”肃海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确实有急事要找他们。” “……这是怎么的?”老王连忙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眼睛戴在鼻梁,接过肃海的证件仔细看了看,又反复对比了照片和本人。 沈亭暄便凑前也多看了两眼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肃海约摸是刚从警校毕业,头发剃得短短的,能看出头皮的一层黝青,眼神锐利,直视着镜头,嘴角微微抿起,配合着眉间泛起的褶皱,每一条纹路都像有深沉的愤怒随时要溢出来,把旧的挡在前面的万事万物都毁灭,摧枯拉朽,气吞万钧。 老王看完了,把证件递了回去,这才转身拿起桌上的座机,凑近了看墙上贴着的一张卷了边儿的小纸片。一边等着电话接通的功夫,又一边跟肃海聊了起来,“你是从X市过来的?” “嗯。” “怎么想到来这儿啊?什么吃的玩儿的都没有,过来干嘛哟?” “出差。”肃海简短地解释说,“在隔壁的红淮乡公干,指导基层干警。” “哦,这样的……”老王把听筒换了个手举着,“那你来的正好,可以给牛娃他们看看那个车,他俩啊,最近愁的连觉都睡不好。” 肃海没接这一茬儿,反而又问,“派出所只有你们三个人吗?所长和指导员呢?” 老王笑了笑,“指导员退休了,所长嘛,几个月前活动关系,也给调走了,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穷地方待着,又出不了成绩,日子又苦。给上面打了报告,上面说再给派一个所长来,然后就拖到了现在……”他正说着,那边电话终于接通了,老王用方言跟那人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两个人谈了几句,敲定了什么,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沈亭暄连忙问道。 “说好啦,他们这会儿在汽修厂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老王笑着说,取了墙上挂着的锁头,最后一个出了门。 汽修厂离派出所有段路程,又没有公交车能过去,老王叫沈亭暄二人等了等,自己跑到隔壁的小饭馆去,跟老板说了两句,最后借了一辆小型三轮车来。 “来,小伙子,你骑上。”老王拍了拍座位。 “我?”肃海愣了一下。 长这么大,掌控两个轮子和四个轮子的车他都不在话下,唯独这三个轮子的,他还没碰过。 “对啊,难道还要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上去蹬吗?”老王说的理所当然,又看了偷笑的沈亭暄一眼,“小姑娘别笑了,赶紧上来,咱这就走了啊。” 肃海默默回头看着沈亭暄。 后者抓住机会,咔嚓拍了一张十分难得的照片。 “……” 第50章 致命电影 25 八一汽修厂是整个桃源镇唯一一家汽修厂,在老王“前面往左拐, 哎呦你没看见那是红灯啊, 小心点儿这车闸不灵”的指挥中,三个人总算是到了。 一进去,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白色依维柯, 车尾正对着大门, 修理工钻到车底叮叮当当地捣鼓着, 旁边有两个穿警服的人时不时说上两句话。 “这车……”沈亭暄迟疑了片刻, 绕着车走了一圈,最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肃海那边跟两个乡警互相介绍完之后, 其中一个高个子叫牛放的乡警赶忙说道, “之前也是你们打来电话报警嘛?说是有人死了, 你们认真的嘛?” 肃海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嗯”了一声,又补充着, “五个。” “什什什什么五个?” “死者, ”肃海波澜不惊地说着,“已经有五个人遇害了。” 牛放扶着他的同事马俊峰, 险些没眼前一黑, 栽倒过去。 “……你开玩笑的?”他颤颤巍巍地问,小心翼翼地捧着最后一线希望。 “认真的。” 啪叽, 希望摔碎了。 肃海听不见那清脆的声音, 很快转移了目光,“这车是怎么回事?” “这车嘛, 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马俊峰挠了挠脸,接着说道,“车是两天前发现的,有个卖馄饨的小商贩过来说,有一辆车停在他的摊位前已经停了一整天了,把他小店的门脸挡了个结实,耽误他做生意。车上没留车主信息,他联系不到人,让我们想办法把车弄走。” “这车是一开始就没有车牌吗?” “对,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车牌不见了。原本想着通过车牌找到车主,让他把车开走的,结果车牌没了,这办法就用不成了。”马俊峰说,“也不怕你们笑话,这丢车的案子啊,要是搁城里估计没什么稀奇的,每天不都得出个好几起嘛,但在这个县城里,那就算是个大案了。”他曲起两根指头,在车身上敲了敲,“这车怎么不得好几十万嘛,你知道这桃源镇的人一年才能挣多少钱?——一万出头,不到两万,这辆车够大部分人半辈子的吃喝了。” “对对,是这样的,”牛放跟在他后面说,“原本我接了你们的电话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