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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萧刻总觉得掐完声音更难听了,“你自己怕,你怕别人不能接受你,你怕所有人都要离开,你怕你会孤独终老。”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很狰狞的笑声:“怕也没用,那就是你的命。你必须得孤独一辈子,这个诅咒已经浸到你血里了!” 这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偏执了,萧刻觉得他或许精神上不是那么正常。楼上的空气是凝滞的状态,谁也不说话。过会儿听见楼下陆小北从一间纹身室里跑出来,跑上了楼。 他一上来看见这架势就蒙了,喊了一嗓子:“我cao你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周罪指了指汤亚维,跟陆小北说:“拦着他别跟着我。” “行,你走吧大哥。”陆小北看了看周罪,又看看萧刻。萧刻脸上表情是很自然的,看起来没有生气。陆小北心里舒了口气,他怕死了这疯子说什么胡话。 周罪拉着萧刻要走,萧刻临走前看着汤亚维可怖的脸色,嘴角轻轻扯起来,对他说:“你说周罪的命就是孤独终老。先不说你这话跟屁一样,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得跟你说一句,我这人从来不信命。不管是人还是命,我想要就要,我想改就改。只要我想,逆天改命也没什么怕的,我非要试试。” 陆小北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对萧刻竖了竖拇指。 萧刻动了动胳膊,让周罪松了手,然后紧接着牵了他的手。 这样的话没有人会不动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萧刻的魅力体现在他人格的方方面面。周罪又指了指汤亚维,然后牵着萧刻的手走了。他的手心甚至是带着汗的,紧紧攥着萧刻的手,很喜欢,很珍惜。 陆小北挡在汤亚维身前不让他跟,小声说了句:“你该放下就放下吧,你疯了别人还他妈得活呢,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一起发疯。我真是他妈服了……” 汤亚维跟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周罪离开的方向。 直到那两人下了楼,汤亚维突然趴在栏杆上喊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知不知道我弟弟死在了周罪床上?” 萧刻的脚步几乎是瞬间就停了。 陆小北骂了一声,一脚踹上了汤亚维的背,扯着他的头发往后掰,想让他闭嘴。 萧刻抬起头看了过来。 汤亚维目的达成,被陆小北扯着却也还是笑了,手抬起来指着周罪:“他用我弟弟全身的血泡了个澡……这个还OK吗?” 第34章 那句话杀伤力太强了, 十秒钟的工夫把萧刻的思维都击碎了。他整个人几乎都是木的,茫然的。他的视线从汤亚维身上转回周罪脸上,像是要确认一下, 轻声开口试探:“……周老师?” 周罪看着他的眼里有很多内容,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眼下的状况又让他无从说起。但即使说再多, 也不可否认那些事实。 他的沉默太残忍了,萧刻的脸色很难看。陆小北心说要完, 他根本没在萧刻脸上看过那种神色。 这次是真完球了。 萧刻用力捏了捏周罪的手, 深深吸了口气, 说:“出去说。” 他拉着周罪一直坐进车里,他坐副驾,周罪坐驾驶座。萧刻坐在那儿僵了会儿, 然后才低哑开口:“什么情况啊周礼物……” 这个情况下一声“周礼物”太揪心了,说句把人心都砸碎了也不为过。 很无力,也很心疼。 都这程度了周罪也没什么再委婉的,直来直去:“亚宁死在我床上是真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沾了满身他的血,这也是真的。” 萧刻脸上连表情都没了,只是点了点头:“你继续。” 于是周罪开口去讲过去, 讲那些他很不想提起也并不愿意复述的一段时光。那是混乱的,纠结的,到最后它以一种电影结尾一样悲壮的结局做了终点。 周罪和汤亚宁在台湾相识,然后他们在一起, 他们恋爱。汤亚宁和周罪完全是两种人,他们除了纹身这一共同职业,几乎没有相似点。汤亚宁很爱玩,而且玩得很开,他甚至认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他看起来洒脱又肆意,但在某些方面又偏执得可怕。 在一起一年半之后周罪提出分手,汤亚宁当然拒绝了。他是爱周罪的,非常爱。但是这份关系已经让周罪很疲惫了,他一边试图分开划清界限,一边又不能真的不管汤亚宁惹上的一身麻烦。毕竟他是为了周罪才从台湾回来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除了周罪他在这座城市里孤独无依。 一对恋人的分分合合持续很久,汤亚宁的偏执开始逐渐显露,这人变得陌生而不可理喻。周罪后来认真地提出分手的时候他甚至闹了自杀,就着酒精吞了安眠药,抢救过来之后他的状态变得很差。 以死相逼可以阻止一段关系的结束,但是并不能阻止恋人的冷漠,他每一天都在消耗周罪的情感,一段强留下来的畸形恋爱不能让任何一方得到满足。周罪想结束,他可以为了稳定住汤亚宁的情绪而暂时留下来,他留下来是出于他的责任,但汤亚宁想要的是他的心。 这段关系最后还是结束了,汤亚宁在一个很普通平常的夜里割断了手臂的动脉。那个夜里周罪陷入深深的梦魇,梦里他杀了很多人,满世界都是血。他父亲在梦里职责他是个杀人犯,他杀了母亲,杀了奶奶爷爷,也杀了无辜的男朋友。 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周身黏腻冰冷。梦里的血腥气还弥漫在鼻息间,一时间周罪也不知道他是醒了还是又堕入了一个新的可怖梦境。 当时汤亚宁已经凉透了。 他用的是周罪的剃须刀片,周罪因为无法自证一直摆脱不了嫌疑,甚至在里面待了一阵子,直到法医尸检报告里说他体内有冰毒。周罪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汤亚宁还吸毒。 他说的这些内容对萧刻来说很难消化,他每一句都听进去了,但是无法把它们整合到一起。这对他来说冲击力不亚于晴天霹雳,是真的很难接受。 “我很不愿意让你听到这些,但我不得不说。”周罪声音很低沉,但是是平稳的,“就这么多,其它的都无关紧要。” 萧刻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萧刻就没再说过别的,也不看周罪,就只是坐那儿沉默,默默拼凑整合刚才听到的这些。 周罪又补充了些:“刚才那个人是汤亚维,他们两个是双胞胎,长得很像。他认为一切都因为我,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不管去哪个城市都一样。他认为我是不能有新生活的,我必须得一直记得过去,记得亚宁的死。” 萧刻还是机械地点头,“嗯”了声。 周罪能说的都说了,他所有的罪孽和不堪都自己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