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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堆:首先你林海洋是个很有灵气的设计师,一时身体不适也属正常;何况成熟的设计师不好找,师哥我身边儿还真没有合适的替代人选……

    其次么……这事儿在苏鑫心里转了几圈儿,哎……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总而言之,林海洋你现在不能走就对了。

    苏鑫百忙里给在一边儿听呆了的连怜使了个眼色。

    连怜多精啊,接了苏鑫的眼神儿也在一边儿劝上了:“海洋哥,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更不要轻易回去。你老家的康复治疗科怎么也没有北京的条件好啊。北京都不见效,车马劳顿的回去不是更坏了么?前些日子,帮你找的按摩师傅也刚上了轨道,纯以看病康复而论,怎么看都是北京有利啊。”

    估计是武亮亮走漏了风声,晚上,武警官也专门上来劝道:“海洋,我给你托人挂了三零一的专家号。人家是给首长看病的,寻常人不给看。你哥我这是舍了老脸给人下跪求下来的路子。专家过些日子就给你会诊。你现在走的话,不是都耽误了吗?”

    一半天之内,就连微信邻居群里的刘大爷、薛大妈等人纷纷卷胳膊上阵,出来给林海洋摆事实、讲道理:身体要紧,看病第一。大暑热天,先不要回去比较好吧。你就是想家了也等秋凉了再说。想吃什么,大爷大妈给你做也是一样的。

    刘大哥也说:不行我把猫接走,别累着你。

    反正群里的街坊们都挺热心的,纷纷表示,海洋有需要的就言声儿什么的,挺暖人心的。

    只有十三楼的刘处长,哼了一声,说:没户口的外来人口,来北京挤占首都资源呗。薛大妈,你昨天还抱怨医院拥挤,没这帮人,咱们北京的医院挤得了吗?

    这话说的吧,让人心里挺不得劲儿的,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连怜气得要在微信群里骂他们两口子,死活让林海洋给拦住了:“他们家自己都一塌糊涂……你又何必……”

    连怜一挑眉:“什么一塌糊涂的?怎么一塌糊涂的?”

    苏鑫赶紧打圆场:“那位处长夫人有这么个表弟,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不是一塌糊涂?我看连怜你别生气了。他们家乱的日子在后头,在后头……莫道苍天无报应!”

    说到李欢,连怜不愿意多提,这才恨恨作罢。

    既然大伙儿都这么说,林海洋就答应先留在北京了。不是他抽抽架架的欲走还留,主要是没人送他,他还真自己回不去。从苏鑫家到北京站,如果没人帮忙,这段儿路对于林海洋来说就是万水千山。就我国这残疾人通道畅通的cao性,别说长途汽车他上不去,坐轮椅就是高铁进站都费劲。

    林海洋不知道的是:自己老娘刚刚在河北省做了心脏搭桥手术,还在卧床不起,老爹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连怜给他剃头呢,电话儿恰好是苏鑫接的。

    师哥和他爹通气儿了之后,他家老头儿知道儿子瘫了几乎急昏了过去。

    苏鑫这两天失踪就是去河北省探望他父母去了。

    这趟回来,苏鑫已经和林海洋的爸爸密谋完毕,先把林海洋质押在北京。且两边儿瞒着,有事儿怎么也得等他mama下了地再说。

    就这么着,小区一级保护动物林海洋同学算是被大伙儿看管起来了,苏鑫同志一向善于依靠群众动员群众,把楼里的热心人都发动起来看着林海洋,千万不能让他偷偷跑回家去。苏鑫政委是这么布置的:咱们就按村儿里人盯着被拐卖来的妇女那么盯着林海洋,我看就齐活了。

    楼里的老邻居们是真负责任:刘大爷白天给林海洋送兰州西瓜,薛大妈傍晚给林海洋送韭菜盒子,胖叔儿借着看猫的引子也时不时过来瞅瞅。

    总之吧,那阵子他们把林海洋看得密如铁桶一般,林海洋唯一出门儿放风的机会也就是在连怜或者苏鑫的陪同下出门儿看病了,在家有人看着,出门儿有人陪着,非旧社会大家闺秀或阿拉伯地区妇女都不能有这个待遇。

    林海洋心说,我再往身上套俩黑垃圾兜儿把脸蒙上,我就全齐了我。

    哎,林海洋是真不明白那帮好端端非得往自己身上蒙黑布的小姑娘们是怎么寻思的,你以为当个没脚的螃蟹舒坦是怎么着?不管是谁,只要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力,吃饭看病皆赖人手,那么自己这条命就算交出去一半儿了。这妇女解放多不容易啊,怎么还有人剜着心眼儿往回抽抽儿呢?抛头露面的权力,那是就是保命的权力!

    无论男女,都值得誓死捍卫啊!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会诊的日子就到了。要说在家不行善,出门风雨灌。

    武警官给介绍的三零一专家会诊这天,那天气……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出门儿的时候还是和风暖日,回家的时候瓢泼大雨。

    苏鑫那天忙,陪林姑娘出门儿的是大丫头连怜。

    这些日子,连怜陪着林海洋去复健也有些经验了,所以也算驾轻就熟,苏鑫用人不疑,很是放心地当了甩手大掌柜的。

    他嘴欠地说:“我看你叫什么连怜啊,改名儿紫鹃算了。”

    连怜头也不抬地怼回去:“你才鹦哥儿呢。你们一家子都鹦哥儿。”

    苏鑫站在架子上看看占不上便宜,于是臊眉耷眼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也许刘主任说的有道理,三零一医院一大早就乌央乌央的人,看着人眼晕,连怜是深吸一口气,才推着林海洋扎进人堆儿的。其实哪儿的专家看病都是一个路数,少不得重新拍了一套各种片子拿去给白胡子老头儿过目。

    医院人真多,还好去得早,挨着挤着才把所有的检查都做完了。

    至于结果么,今天还出不完,明天接着拿,这就够念佛儿的了。得亏是武警官托了熟人,专家老爷爷也是个心慈面软的,留下了连怜的电话,说如果可以,我让学生明天拿片子,咱们电话联络病情就好。

    连怜千恩万谢,就差跪地磕头了。

    林海洋自己都叹了口气:“我还真是挤占首都的医疗资源。”

    连怜说:“别胡扯,既然全国的资源集中在北京,那就别赖全国的病人往这儿奔。那长个包子样儿,还赖狗跟着了?”

    林海洋“嘿”了一声:“我就属狗。”

    那天,从医院出来,外面下着漫天大雨,连怜和林海洋坐在车里一起吃汉堡,喝咖啡,嗯,还有薯条。他们慢慢地吃,慢慢地聊,等个雨停。

    坐等天时。

    他们很闲适地看着窗外水世界,瓢泼的雨倾泻进这个城市,带着重力加速度的水滴落地之后汇成脏污的小溪,泛着泡沫,翻腾散去。

    雨水砸得车顶噼啪直响,偶尔有紫色的闪电划破远方天际,随之而来的是轰轰的雷声。

    虽然没有启动,但是车里暖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