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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觉得有些不安,族中长老都建议询问你的意见。”政阳王当真直接说出了来意,全然没有寒暄的意思。 白苏能看得出,他估计是觉得跟自家儿子没必要客气,可是这在一般人看来,明显属于不够关心。 “卸磨杀驴的事儿雍帝最喜欢干了,父亲不是深有体会?总之,他许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但也会千方百计的收回去,顾氏一族灭不了,但也别想捞到好处。”顾连州也不绕圈子,句句直指要害。 总而言之,就是白做工。 “为父明白了。”政阳王道。 说完这句话,父子两人都尴尬了,一个不说要走,一个又不说要留,连白苏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政阳王虽然历经沙场多年,但淡定指数明显不及其子,只一会儿便已经轻声干咳了几次。 白苏终于忍不住打破僵局,并且改口叫他新的封号,“看国公行色匆匆,必然是还未曾用晚膳,婢妾去吩咐准备些酒菜,国公与夫主用上一些,再谈正事吧。” 她方才话一出口,顾连州捏着她的手陡然一紧,那力道直是要将骨头都捏碎了,明显是警告,然而白苏却一直面不改色,笑意盈盈的同政阳王说话。 政阳王不由得高看了白苏几眼,她此时出声说话虽有些不合礼数,却很合人心意,并且一眼能够看出他行色匆匆,亦能细心的看出他其实还想再同儿子说会话,果然是与寻常妇人不同。 “你吩咐下去就行。”顾连州道。 白苏感觉顾连州抓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心知他是怕父子单独两人,会更加尴尬,遂悄悄反握了一下,以示安心。 顾连州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对一切事情尽在掌握的模样,白苏也没想到他还有示弱的时候,而且是对着她,心情不禁很好,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只是出去吩咐一声,又返回来。 白苏也是不太擅长和别人搭话,在人际关系方面,和顾连州是一个类型,只不过比他柔和一些,即便没有话题,也不至于令人觉得有压力。 屋内有现成的煮茶用具,白苏便命十三拿来一包白芽奇兰,坐到炉子边,开始煮茶。她一边煮茶一边寻思着,该起个什么话头,把这气氛稍微缓缓。 于是,在这个空当,两个百无聊赖的男人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白苏身上,政阳王看着白苏煮茶时的一举一动,如云卷云舒,即便茶水滚沸的几乎四溅,她也依旧不慌不忙。 政阳王也算是阅尽美人了,却独独不曾见过这样的妇人。 “国公请用茶。”白苏捧着一只茶盏半跪在政阳王面前。 这时,政阳王才看仔细她,方才远观只若浮云,近看之下,竟是如此精致无暇,光是那晶莹如雪的肌肤和一双隔花掩雾的水眸,便十分罕见。 白苏虽不喜政阳王像打量货物一般的看她,礼数却十分周全恭顺,面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令人觉得舒心。 政阳王接过茶盏,并未急着喝,而是询问道,“可是白氏?” “婢妾正是。”白苏答道。 政阳王声音很低,确保顾连州不能听清的程度,“日后好好伺候德均吧,他一个人孤单的久了,难得有个合心意的。” “是。”白苏乖顺的应了一声,另端一盏茶送到顾连州面前。 白苏心道,看来这政阳王是真的很关心顾连州,只不过不善于表达感情罢了,顾连州其实与他老爹一样,都不喜欢嘴上说出来,中间又隔着瞿氏之死的结,才会形成今日这个局面。 政阳王抿了口茶水,眼睛一亮,赞道,“嗯,好茶听德均说,你在太学任博士,这茶着实煮的不错,不过此茶我却是不曾喝过。” 白苏想缓和气氛,但她一个妇人不好冒然说话,听闻政阳王起了话头,立刻笑着接道,“您也极会品茶呢此茶是婢妾偶然间发现的,因着茶树芽梢发白,又有兰花香气,便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芽奇兰。” “甚为贴切。”政阳王赞许道。 白苏立刻拍马屁道,“婢妾素来觉得如国公这般征战沙场之人,只有烈酒才配得上,茶固然雅致,却总归是弱了些。” 她早就打听过,政阳王嗜酒如命,顾连州也不逞多让,所以她说这话,定然能投其所好。 “哈德均眼光果然毒辣,哪里就寻了你这样妙的妇人,不错,茶再好,也不如酒痛快”政阳王抚掌大笑,对白苏满是赞赏之意。 “婢妾这里有一种酒,爽辣甘醇,入口柔,一线喉,王爷定会喜欢。”因为顾连州喜欢,白苏倒是搜罗了不少好酒,但大部分都在纳兰府的酒窖里,此次往姜国去,天寒地冻,可用酒暖身,倒也带了不少好酒。 政阳王双眼放光,那双墨玉眼真真是令人不敢直视,“果真?妙,甚妙” 白苏拍掌,命人去车上取。 一时间,便是连政阳王这么注重男尊女卑的人,也不由得对白苏青眼相看,甚至免了她自称“婢妾”。 顾连州垂眸静静的喝茶,白苏悄悄伸手握住他放在腿上的大手。 不一会儿,食已上来,白苏命人上的酒也端来,黑色的坛子,坛口用油纸封口,白苏轻轻一拍,便发出“嘣”的一声,顿时酒香四溢。 白苏一给政阳王满上,他便迫不急待的尝了一口,那双墨玉眼眯成一条缝,咂了一下,叹道,“果然是好酒” 顾氏两父子都嗜酒,但是喝酒的姿态各不相同,政阳王豪放不羁,而顾连州优雅洒脱,而且均是俊美之极,白苏看着他们喝酒的模样,觉得就是倾家荡产只换这坛酒,也值了 席间,政阳王与白苏相谈甚欢,倒是把顾连州冷落了,导致他一个晚上都冰冰冷冷的,即便白苏握住他的手,也一律不予回应。 他们父子之间的对话并不多,因着白苏提供的美酒,却也不觉得尴尬。 有侍婢布菜,白苏与之聊天,倒是把政阳王伺候的不错。 然而,直到政阳王酒足饭饱离开,顾连州竟是一口饭菜也没有动过,侍婢给布的菜,堆小山似的堆在盘中。 “连州,我令十二另准备一些小菜,你再食些?”白苏哪里会看不出他情绪不佳,故而做小鸟伊人状,搂住他的手臂,“连州......” 这一声千回百绕,顾连州斥道,“作怪” 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