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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毫不犹豫喝下毒酒,白苏知道,就算是再威胁也没有用。 方才白苏问到十一的时候,楚辰眼中的不屑十分明显,他这种人,可以用一些对根本无伤的问题交换,索求速死,若是让他背主,恐怕也只是徒劳一场。 楚辰饮了鸩酒,片刻之间,皮肤涨紫,口吐白沫,一贯的温文儒雅,顷刻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具丑陋的尸体。 白苏端着碗的手一抖,咣啷陶碗在地上碎裂成数瓣,碎片在地板上滚跳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同自己说:楚辰此人留不得,楚辰此人留不得 念了许多遍,才稍稍平静一些。 走出厢房,日光昭昭,白苏眯起眼睛,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白苏不禁打了个哆嗦,此时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冷。 “妫芷,我几次放过她,她却毫不留情的出卖我,而今,我都杀过一人了,为何还会心软?”白苏迎着阳光,目光中似有晶莹闪烁。 妫芷站在白苏身后,面色冷漠,只道了一个字,“杀。” 静默了一会儿,白苏朗声道,“来人” “在” “去盘问那两个掌柜,有个叫十一的女子身在何处。” “是” “问完之后立即把这处院落卖出,把那二人打晕丢弃荒野。” “是” 下完一系列命令,白苏回头看见妫芷在阳光下孤冷的身形,叹了一声,“你也很冷吧。”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九十八章虎狼之药 第九十八章虎狼之药 白苏被冷落,起初还有些姬妾来清园找找麻烦,但是白苏反应淡漠,那些人觉得乏味,也就不再过来了,这恰合了白苏的心意。 十二被接回来后,除了话少些,与往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仿佛又回到了成妆院的日子,白苏命人把榻搬到院中的树荫下,成日里就躺在榻上。 其间又命人把成妆院的白芽奇兰都挖了过来,白苏躺在榻上,眯着眼睛看这一切,眼中尽是平静和满足,树荫斑驳的落在巴掌大的脸上,苍白的肌肤竟反射着如雪的莹白光芒。 “小姐,这是几日来送去纳兰府上的帖子。”十三将一沓帖子放到白苏手中。 “去叫医女来。”白苏一边翻看帖子,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十三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咽了下去,迈着碎步跑去厢房找妫芷。 白苏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杀楚辰那日,她还能行动自如,回来后不过短短半个月,她已经不能起榻了。 清园里的月桂刚刚绽放,香气不如盛放时香浓,却甚是合白苏的喜好,她闭上眼,缓缓吞吐着香气,活着的满足感充溢心头。 生着一日便珍惜一日,可是她却不满足,心底某个地方空落落的,就这么死了,可真是遗憾啊。 咣啷瓷器碎裂。 十二尖利的声音忽然穿透耳膜。“小姐,小姐” 白苏懒懒的扬起眼睫,无奈的道,“咋咋呼呼,我的十二可算是回来了。” 我的十二可算是回来了....... 十二扑在塌沿,拽着白苏的衣袖,嚎啕大哭,仿佛将这些日的恐惧压抑全部都哭了出来,“小姐您方才.......奴婢还以为您......” 白苏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这还没死呢......” “呸呸呸小姐可不能胡说,好人会长命百岁的”十二红肿着眼睛,哽咽道。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随后而来的妫芷淡淡下了结论。 “是啊,但是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白苏拍拍十二的手,安慰道,“快把地上收拾了吧。” 妫芷瞥一眼榻上的请帖,神色严肃,“你如此情形还想着往外跑?可是嫌命太长了?” 白苏笑的十分懒散,“若是我命绝于此,若是不认认真真地求得他原谅,我此生有憾啊” 妫芷脸更黑,却没有说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只黑陶小瓶,丢在她身上,“这是虎狼之药,你身子亏空,服用此药会损根坏本。” “你实话告诉我,我真的还有什么根本可坏吗?”白苏握着手中的药,如果她的身体还有一丝希望,她绝不会服用。 妫芷与她对视良久,看见白苏眼中隐隐闪动的希望,终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不是她医术不精,正是因为她太精通医术,才清楚的了解,白苏的身体如今只剩下一层脆弱的空壳子,心脉尽损,精元根基坍塌。 服不服那药,也只是早几日晚几日的功夫,若是能和烛武联手,用巫术,说不定还会有一线希望....... 白苏靠在榻上,紧紧握着手中的药,静默半晌,缓缓拔出瓶塞,里面黑色的液体散发出呛鼻的中药味,她扯了扯嘴角,仰头灌了下去。 喝完药,白苏倒在榻上,瓶子从她手中滑落,掉在草丛之中,只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 不一会儿,药力开始发作,一股guntang如岩浆似的热流从腹中流向四肢百骸,所到之处,如利刃划过,似是血管被划裂的疼痛,便是白苏如此能忍痛的人,也不禁发出闷哼。 额头上的汗水细细密密,唇泛白干裂。 隐藏在树上的暗卫,静静俯看着树下榻上的娇弱女子,那张在湖蓝色锦被映衬下的苍白容颜,五官精致,面上没有丝毫血色,紧紧皱着眉头,宛如一朵娇美而脆弱的铃兰,连他这种看管了生死之人,也都不禁为之心痛。 整整过了半个时辰,药力才渐渐退去,从始至终,她只是静静的躺着,皱着眉头,间或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清风乍起,拂过白苏被汗水浸润的身子,略微有些凉,白苏拢了拢被子,捂了片刻,才披起大氅,穿上木屐,步履蹒跚的朝主屋走去。 那个过于萧瑟的单薄背影,让他恨不能上前去扶上一把。 十三、香蓉,都站在厢房的拐角处,见她背影走远,十二蓦然放声嚎啕大哭。 白苏在已经不止一次的服这种药,每次服药过后,都不允许她们接近,以往白苏只是闷不吭声的躺在榻上,她们还以为是睡着了,并没有太在意,若不是今日撞破,谁也不知道白苏承受着怎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