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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看过的聚光灯,那个高华如月的公子,一袭白衣,头发披在背后,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一只酒坛,仰头,恍若无人的喝着。 颀长的脖颈上凸出的喉结,一动一动,一流酒水顺着嘴角流向脖颈,流进衣服里,他也恍若未觉。 画面美的令人窒息,白苏的心抽痛起来,歉疚和心疼,化作芒刺,扎扎实实的长在她心头。 “夫主。”白苏向前走了几步,手按在酒坛上。 顾连州微微抬起眼,墨玉似得眸子因为微醺,而变得水盈盈的,清浅纯粹,越发把白苏衬的蛇蝎心肠。 “夫主。”白苏哽咽。 顾连州菱唇微抿,唇角渐渐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声音淡漠,“退下吧,恢复你的姬妾身份,日后不用来云安殿了,这不是你该来之处。” “夫主,素知错了。”这一句话远远不能解释自己无情的算计。这也不是平时的小小坏手段,一句“知错”便能松动他紧锁的眉头.......然而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退下。”顾连州声音渐渐有了冷意。 白苏垂首应了一声,“是。” 木屐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音,犹如敲打在人心头,一颤,一痛。 “你假装病发之时,丢下一只绣鞋之时,可曾想过我的心情?”顾连州清贵的声音响在身后。 哒哒声一顿,白苏微微侧过身来,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没有,也不敢有,白苏从来都没有自我感觉良好过,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庶女,怎么敢奢望这如月如云的公子把她放在心上? “素不敢。”白苏只以为,他不过会派些人去寻她。 “去吧,以后不许进前院。若是有人要你,自行去了吧,不必禀我。”顾连州声音恢复往日的清贵,带着淡淡的疏离,没有一丝恼怒,甚至听起来温和无比。 可白苏知道,他已经怒不可遏。 “是。”白苏恭顺的答道。转身前,她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顾连州却拎着酒坛,如一阵清风从窗户掠了出去。 白苏定定的盯着窗户看了许久,微带凉气的夜风吹的人清醒,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瞳孔微微放大,若是卸去面上厚厚的妆粉,定能看见她面如纸金。 “夫主,素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在长江之滨,素化作一尾红色的鱼,跃入水中,自由自在的奔着大海去了.......”白苏平躺在地板上,喃喃自语。 白苏学园林设计时候,顺带着了解了一些风水布局,也常常闹着玩,去古籍中查找解梦之术。记得,一本书上曾写,出水入水、出洞入洞,都预示着死亡。 从前她不过当做笑话看了,而如今,连魂魄穿越都出现了,她不得不信。 素,已经没有时间等到你原谅了......白苏昏昏沉沉的想道。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九十七章蛇蝎心肠 第九十七章蛇蝎心肠(二更) 白苏醒来的时候,已在清园的榻上。 “何时了?”白苏一出声,嘶哑的吓人。 十三喜道,“小姐,你醒了现在已经快晌午了。”十三一边说着,一边把白苏扶起来,“小姐饿不饿,可要用些清粥?” “今日去寻婆七,让她护你把十二接回来吧。”白苏道。 十三欢喜道,“十二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呢,与从前无异。” 白苏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十三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 白苏怕十二心里留下创伤,便令十三常常去巫殿陪她说说话,可是白苏自己却从来没有去过,不是不想去,而是害怕见到活泼可爱的十二变了一副模样。 “我妆盒的夹层里放了城西那几块地的地契,你今日便拿去交给婆七,让他收好。”白苏懒懒的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十三诧异道,“为何要交给他?” 白苏道,“我自有主张,去叫医女来。” 十三一向唯命是从,白苏说自有主张,她便全然信里,立刻退出去唤妫芷。 白苏起塌,从妆盒的夹层里取出一沓纸,翻了翻,又放了回去,又从柜子中取出几个锦囊,每个锦囊中都放了一张卖身契,她一一抽了出来,看了又看,才拿着它们走到铜盆前,浸入水中。 纸张在水里迅速的吸满水分,墨色丝丝缕缕的在水中卷曲蜿蜒,渐渐的,墨迹晕染开来。 白苏拢着袖子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容颜苍白如昔,但是一双隔花掩雾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宛如一片雾气氤氲的沼泽。 “交代后事?”妫芷冷然的声音飘入耳。 白苏回过神,冲她淡淡一笑,“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只要有一线生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这点,妫芷有深刻的认识。 “不过,预防万一,若无两手准备的话,实在会是措手不及。”白苏垂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狗改不了吃屎。”妫芷贵女出身,却用了这么个粗鄙的讽刺。她知道白苏是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虽有悔恨,却也反思了自己计谋的不成熟。 白苏习以为常,淡然自若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杯子刚凑近唇边,只听“嗖”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袭了过来,白苏还不曾有所反应,杯子底咔嚓裂开,茶水洒了她满身。 妫芷不咸不淡的道,“都这副身子,还喝凉茶,若是早早死了,岂不坏我医名” 白苏狠狠剜了她一眼,起身扯下外袍,“不要给我太多希望,否则死的时候,我会很不甘心,回来找你索命也说不定。” 屋里陷入沉闷,只剩下白苏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妫芷跪坐在几前,静静的看白苏自己穿衣服,倔强的找了好久,终于才把衣带找齐了,认认真真的系了个蝴蝶结,又穿上曲裾。 虽然花费了小半个时辰,好歹终于是妥当的穿上了。她得意洋洋的道,“我果然还是很聪慧的,以前不过是不愿意学罢了。” 妫芷嘴角抽了抽,却破天荒的没有打击她。一个将死之人,她便是再冷漠的心,也有些许不忍。 两人没有说明目的地,却是不约而同的朝马厩去了。既然顾连州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