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2
儿保证皇嗣很快会有的,日后对他也会更加严厉再不许他对政事多置一词,母后就饶了他这一回好不好。” “孩儿”这样的称呼自皇帝登基以后就被监督着改口已经多年没用了,太后乍听之下恍若回到了很久以前,又见皇帝在她面前示弱到如此地步,神情中满是凄然,显然是伤心欲绝,终还是动了作为母亲的恻隐之心,松了口: “他或者卫家,陛下择其一而留之吧。” 对于太后而言,没有卫家的卫衍根本不足为患,就算再受宠也不过是皇帝的娈宠而已,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她随时都可以拿捏。至于没有卫衍的卫家,又能势盛几天?到时候皇帝触景伤情看着碍眼,大概用不了几天就会自己处置干净的。 对于景帝而言,若没有卫衍,卫家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若没有卫家,还是他亲手抹去的卫家,卫衍和他之间怎么还能如往昔般相处? 说实话,他的母亲给他这样的选择还不如不给。 一时间母子二人都不再说话,殿内安静了下来。 “若陛下实在决定不了,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他好了。既然陛下笃定他是爱陛下的,何不试试在他心目中,陛下和卫家到底哪个更重要?” 过了很久,太后再次给了皇帝一个建议,心里却已经存了看好戏的念头。人心从来就经不起挑拨比较,皇帝此时深情不渝,不只是知道如此深情被人践踏以后又会如何应对? 70 卫衍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平京城的冬天要到三月才算真正过去,这个时节天气尚冷,庭院里面的树木只余些光秃秃的枝桠,连一抹绿色都无处可寻。 自那夜被关起来以后才过了短短五天的时间,他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当门轴声响起,皇帝推开殿门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一时不敢置信。 两个人面对面愣在那里,长时间相顾无言。 皇帝目光忧郁神情疲惫,而他自己的脸色大概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皇帝终于走上前来,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沙哑着开口: “母后说在你或者你卫家之间朕只能选择留一个。卫衍,告诉朕,你愿意留下来。” 原来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吗? 在这五天里面卫衍反反复复思考,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预料到了,对皇帝此时的话并没有感到特别惊讶。毕竟这个结局比他预想中要好,太后并没有赶尽杀绝,还是给了他卫家一线生机。 他慢慢从皇帝的怀中挣脱出来,跪在了地上,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姿态已经把所有要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皇帝应该很明白,要他舍了全族性命苟且偷生下去根本不可能,何必到了此时还要来逼他? “卫衍,这就是你最终的选择?”景帝注视着空荡荡的怀抱慢慢开口,情绪不明,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求陛下成全。”地上的人慢慢俯身,语调平稳不带半点异样。 “卫衍,你为了家人不惜赴死。那么朕呢,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朕一点分量也没有,可以这样轻易舍弃?”景帝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干净利落地做出了决定。 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卫衍必定不会选他。虽然他在他的母后面前早就帮卫衍做了选择,但是他的心底到底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卫衍会愿意选择他,就算最后不选择他,好歹也会多考虑片刻。但是卫衍竟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做出了选择。此时,就算卫衍肯假装着犹豫一下他的心里也会好受许多。难道在卫衍的心目中,他们这些年来的感情什么都算不上?还是说一旦牵涉到家人,他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只能往后站? 或许到如今这个地步,还要去计较自己和卫家在卫衍的心目中孰轻孰重这种事情很愚蠢,但是景帝忍不住还是要去比较,当然比较以后只能让自己更伤心。 “臣为了陛下亦可以不惜性命。”卫衍沉声回答皇帝的质问。 如果有必要,他同样可以为了皇帝以身尽忠,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这与他此时选择赴死以全孝道有什么冲突。忠孝不能两全时为人臣子者才应选择尽忠,但目前的情况却是太后罔故他的忠诚他卫家的忠诚设下如此险恶陷阱千方百计地逼着他去尽孝。他别无选择,只能如此做。 景帝无言地蹲下去,重新将他搂在怀里。 为了他亦可以不惜性命吗? 他想起很多年前遇险时这个人以身挡在他的面前,他想起这么多年来这个人待在他的身边始终恪尽职守守护他的安全,很清楚卫衍的话不是虚言,如果有必要,卫衍的确也会为了他慷慨赴死。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并不是在争卫衍到底是肯为卫家去死还是肯为了他去死,他只是希望自己对他而言已经重要到他愿意为了自己活下去。 只要卫衍愿意活下去,就算要用卫家满门性命来换他也不在乎。虽然理智早就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卫衍绝对不会做那样的选择,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若有以后的话,肯定也不会。 “朕不要你死,也绝不会让你死。”景帝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肯松手,只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让卫衍活下去,连同卫家一起活下去。 也不知道相拥着待了多久,景帝才把他抱去了床上。卫衍的眼睛里面都是血丝,肯定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景帝守在他身边,直到他睡下后才悄声出去,示意外面候着的内侍进去小心守着他。 等到离门口远了点,他才吩咐:“宣肖越昭仁殿见驾。” 很快,户部尚书肖越应召前来,昭仁殿的内书房中,就此被一片难捱的沉默笼罩着。 肖越坐在皇帝下首的软墩上,不停的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滴。自刚才听了皇帝今日宣他来的用意后,他就开始额上冒热汗背后冒冷汗,冷热交加,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张了好几次口,却始终无法出声,不管是“臣不能”还是“臣遵旨”这三个字全部都重如千斤,无法轻易说出口。 皇帝要动用大笔银两,却不愿发明旨,示意他不要惊动任何人,暗中从国库中转出来,再把帐面抹平。这事听上去骇人听闻,实际上cao作起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困难。肖越掌管户部多年,当然有办法办成此事,也知道皇帝此时要这么